“睡蓮你評評理,是我們丟下她,還是知芳把我們丟下?”
睡蓮不說話,只是看著知芳笑,知芳不好意思呵呵一笑,藉著喝茶把話題岔開:“等入了秋,我再請你們去我家的獵場打獵去,秋高氣爽,天高地闊,騎著馬兒奔跑涉獵,到了晚上累著了,就去如玉——哦不,是魏王妃的溫泉莊子裡泡一泡去乏,她已經答應我了,把莊子借給我用幾天。”
想起去年秋天在姚家獵場開心玩耍的那幾天,張瑩有些躍躍欲試,“好啊,我整個春天都沒怎麼碰弓弦了,從今日起每日射箭一百支,我可不願意再排末尾了。”
京郊姚家的獵場,是姚知芳母親從安順伯府帶來的陪嫁,這個小獵場和龐大的皇家獵場截然不同,只是圈起來的一個山頭和一片草地,根本沒有多少野物,更無兇猛的豺狼。
每逢秋天,姚府下人就買一些兔子等溫順的小動物放養在那裡,而且每逢姚知芳狩獵不順時,下人們會按照姚大人的吩咐偷偷給小動物喂草藥,動物吃了之後反應就慢下來,算是給自家大小姐作弊。
當然,姚知芳不知道這些,由此可見作為姚府唯一的千金小姐,她受的寵愛無與倫比。
像張瑩這樣的世家女子,大多心氣是高的,不願服輸,去年排了末尾,今天勢必要追回來。
對於睡蓮來說,每一次和姚知芳她們遊玩就是身心的放假,暫時離開顏府這個別人咳嗽一聲都要揣摩原因的地方,所以睡蓮也拍手叫好道:“你早些下帖子,我一定去。”
“唉,如——魏王妃是去不了了。”知芳感嘆道,突然目光一轉道:“咱們提前說好,不準用燧發槍!誰用誰作弊!”
“我不用那個勞什子,聲音大的嚇死人,就看某人了。”張瑩笑著看著睡蓮。
某人指的就是睡蓮,去年睡蓮兩杆燧發槍輪著用,戰果不凡,東道主知芳年年勝出,唯獨去年敗在睡蓮的燧發槍之下。
睡蓮攤手笑道:“那燧發槍明明是你送給我的,如何又不能用了?出爾反爾,非君子所為。”
姚知芳的大伯父在工部軍器所任職,專注於火器研究,這個時代的火槍本來是沿用了二百年的火繩點火工藝,就像放鞭炮似的,每遇惡劣天氣,火門裡的火藥被風吹散,或者被雨淋溼,火槍就不能發射,或者你點燃了火繩,還沒瞄準呢,就呯的一聲,提前發射了——就像男人早那啥似的(嘿嘿,你們都懂的)。
鑑於這種火繩火槍的弱點,工部研發出了燧發槍,用內建的燧石點火,扣動扳機時,彈簧與火石摩擦發火,無論風雨都可以發射,相當於技術革新了(注:燧發槍是明朝戶部侍郎畢懋康的發明,領先世界幾十年,可惜那時明朝已經風雨搖擺,即將被滿清摧毀,如果這項發明能再早三十年,或許能夠改寫中國歷史。)
這種武器還在試驗過程中,沒有批次生產,姚大爺在工部專管火器研究,家裡還私藏了兩支,被姚知芳哄到手,玩了幾天覺得沒勁,不如弓箭來的實在,就送給了向來喜歡新鮮玩意兒的睡蓮。
睡蓮如獲珍寶,去年秋天在京郊姚家獵場上大展身手,打破了知芳衛冕神話,知芳當然不服氣,今年定要制定規則,把燧發槍排除在外。
睡蓮和姚知芳討價還價,最終定下燧發槍中的獵物兩隻只能算一隻,打個五折計入戰利品。
涼亭裡三個手帕互動相打趣說笑了好一會,睡蓮才回去重新提筆作畫,畫成之後,諸芳皆圍過來品鑑,自是讚歎不已。
品完了睡蓮的畫,開始評諸位千金寫的荷花詩,打算選出最好的來,由睡蓮執筆,抄錄在畫卷之上。
千金們的詩詞各有千秋,一時難分高下。
三年多過後,張瑩和睡蓮再次相逢荷花池,那時她們都已經為人/妻,兩人唏噓不已:那天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