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攢嫁妝,早就準備的七七八八了,只是還需要再斟酌一二。
但又想著離婚期只有半年時間,大夫人心下又是一緊,恨不得一天當兩天使。
——不過,在臨行之前,大夫人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做。
松鶴堂。
自打大夫人回京,就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恭順,絲毫瞧不出當年與顏老太太在內宅惡鬥時的驕傲與不屑。
大夫人給顏老太太揉著肩,說:“母親,論理寧壁應該從京城發嫁,只是從京城到武昌又是水路又是陸路的,太過遙遠,怕將來王家迎親時出亂子,這是孩子一輩子的大事,所以媳婦想讓就叫寧壁從揚州發嫁,從長江走水路到武昌府,也不過三天時間。”
顏老太太頓首道:“嗯,自然是要從揚州發嫁的——寧壁的嫁妝都在揚州,總不能都運到京城來,綾羅細軟壓箱銀子倒好說,可那些傢俱瓷器等物最怕磕著碰著,別到了武昌府成了幾塊木頭板子,惹人笑話。”
“還是母親考慮的周到。”大夫人應景的笑了笑,說:“寧壁那孩子昨日突然哭哭啼啼的,媳婦耐著性子問了許久,她才抽抽噎噎的說她害怕啦,嫁得那麼遠,將來要見祖母和這些妹妹都不容易。”
顏老太太嘆道:“寧壁這孩子心實,你得好好教教她,以後做人媳婦可由不得她這麼說了,嫁入夫家,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
“媳婦剛開始也是虎著臉這麼說她的,可是她哭的更厲害了,說她知道這些,只是捨不得嫁呢。”
顏老太太一怔,想起王素兒的母親當初遠嫁成都時何嘗不像寧壁這樣忐忑不安,一會哭一會笑的?
大夫人感嘆道:“唉,養女兒就是這個歹處,出嫁前是孃的小棉襖,最體貼孃的心意,比混頭小子好十倍。可一旦嫁出去,小棉襖就變成懸在頭上的利劍,日日懸心掛念,擔心她在婆家過的好不好。”
顏老太太心下一軟,說:“王大夫人是個寬厚的,再說王家當家是她大兒媳婦,寧壁嫁過去,只需要做個萬事不管、只需要討婆婆丈夫喜歡就成的小兒媳婦。”
“但願如此吧,等嫁了寧壁,我也像您這樣去寺裡請一尊菩薩回去,設一個佛堂,夜夜唸經為寧壁祈福。”大夫人說著說著,面露難色,道:
“寧壁是咱們府裡孫子輩第一樁親事,自然是要辦的熱熱鬧鬧的才好,說句老實話,媳婦是真心希望您能去見證寧壁的婚禮,只是京城揚州路途遙遠,媳婦總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讓您老人家奔波勞累。”
這才是大夫人的真正目的:請顏老太太這座大山坐鎮寧壁的婚禮,這樣既有面子,又能防止顏大爺生出什麼其他心思來。
“這也不算什麼勞累,去年遷都,我這把老骨頭不也是從南京坐大船來燕京?”顏老太太說:“大孫女出嫁,到時候我若身體還好,你就派了大船來接我吧,總得讓王家看到我們的誠意。”
雖然不算是特別肯定,但也達到了大夫人的預期,大夫人高興道:“若能帶幾個妯娌和侄女素兒一起去揚州就好了,您一路上有個伴說話解悶,寧壁出嫁前有妹妹們陪著,也不孤單。”
當初顏大爺肯讓步,也是提了條件的:玫兒認祖歸宗,排行老五,而且和五房的九小姐睡蓮一樣養在老太太跟前,直至發嫁。這也表示顏大爺和顏五爺兩兄弟都對妻子很不放心,擔心女兒被苛待了。
顏老太太想了想,說:“楊氏是當家主母,她走不開;柳氏是個寡婦,不方便去;沈氏到時也不知得不得空,到時候再說吧。素兒我會帶著,青蓮也算是定了親,要留在家裡繡嫁妝,剩下的怡蓮是個庶女、慧蓮年紀小還不大懂事、我就帶著睡蓮和琪蓮去吧,睡蓮可以代表五房,琪蓮是嫡出,也能代表九房了。”
正合我意!大夫人喜笑顏看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