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母親的,媳婦回去就準備著,定讓您和侄女們在揚州過的舒坦。”
顏老太太笑著點點頭,明年素兒也及笄了,揚州倒是有幾戶人家是世交,不知素兒的緣分在不在那裡呢……。
婆媳兩個都沒有提到莫夫人一房和品蓮,雖然同住一個屋簷下,莫氏一房倒像是遠親了。
七月中旬的時候,顏府“揮淚送別”了一波又一波人:趕著回武昌府預備娶媳婦的王大夫人;趕著回揚州預備嫁閨女的顏家大房一家人;以及塞給顏府兩個美貌通房、和楊氏商議完“大計”的楊老太太一行人。
接下來的日子,顏府過的格外平靜,似乎從去年搬遷到燕京就沒有歇過,乘著這段時間好好補回來。
寧壁和青蓮相繼定親,大房長子寧瑾的婚事也快有了眉目,這使得莫氏心情更加惶急起來,寧壁定親那天,莫氏笑的很是勉強。
於是莫氏更加頻繁出沒淮南伯府,甚至有幾晚都宿在那裡。
淮南伯空有伯爵的名頭,可莫氏一族早就在幾十年前抄家滅族時散落殆盡,想過繼嗣子繼承爵位也無望了。
加上伯爺莫幽卿宮廷樂師的身份,即使起復後,也罕有爵位人家與他來往。
安寧公主本來就是個深居簡出的老寡婦,來往的皇族有限,又不善言辭交際,因此能幫莫氏這個小姑也有限。
當然,這對夫婦也不是沒有出力,只是他們看中了人家的子弟,幾番暗示結親後被各種理由委婉拒絕。
拒絕一次兩次算是運氣不好,三次四次可以再接再厲,可五次六次呢?
安寧公主頻頻被人打臉了,這滋味著實不好受,加上莫氏催的越來越急,品蓮那張小臉越來越幽怨,淮南伯也日夜唉聲嘆氣。
安寧公主覺得自己豁出去了臉面,得不到一聲“辛苦了”,反而惹一堆抱怨,於是再好的耐心也磨沒了,乾脆稱病躺下,莫氏造訪也找藉口不見。
莫氏這下真急了,若拖到明年青蓮及笄定親,品蓮就更難嫁,於是莫氏狠了狠心,標準下降,開始考慮四品官以下的各大家族的青年才俊,以前是非進士不嫁,現在也放寬到舉人——嗯,若真是才華出眾,秀才也勉強湊合。
於是品蓮就從奇貨可居的“有價無市”,變成了降價甩賣的促銷品了。
——但是,這只是開始,莫氏很快悲催的發現,別說是四品官以下的家庭,就連六品、七品,甚至外放的官員家族都找不到滿意的女婿。
有些趨炎附勢的家族求娶,可別說是五爺,就連莫氏自己都看不上;正兒八經的家族呢,也有拿幾個不成器的庶子應付,莫氏氣得差點當場砸了茶碗,“欺人太甚!我女兒堂堂嫡女,這樣的品貌家世,如何能被庶子玷辱了!”
標準已經降到極限,可還是一場空,莫氏不敢再降了,潛意識裡,她害怕萬一再降也找不到怎麼辦?
莫氏和品蓮發現,原來當初“挑剩下”的那個五爺說的張家嫡長子,其實真的很不錯啊!
莫氏悔的腸子都青了。
這些話都是青蓮懷著得意,“無意間”透露給睡蓮聽的,她還記恨著荷花池品蓮奚落她“就喜歡別人挑剩下”的那句話呢。
睡蓮但笑不語,品蓮的婚事,並不是一味降低標準就能找的,“買漲不買跌”是人的天性啊,降得太低了,反而讓人起疑品蓮本身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送走了幸災樂禍的青蓮,睡蓮坐在羅漢床上繼續練字,案上擺著顏寧宵剛送的四個青蛙蹲成一排的鐵製筆架,以及白釉葉子形狀的筆舔,筆舔中心獨具匠心的蹲著一隻白釉青蛙!
不得不說,單是面對這套萌翻了的青蛙文具,睡蓮寫字都偷著樂,不覺得枯燥,這套東西肯定是寧宵挑選的,精緻中帶著天外飛仙般的靈氣,很對睡蓮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