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道:“七出之罪‘無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盜竊、妒忌、惡疾’。縱使溫姨娘能沉冤得雪,楊氏謀害姨娘證據確鑿,犯了‘妒忌’又如何?”
“你能以這條休她出門?你可別忘了,你房裡還有個兒女雙全的宋姨娘,楊氏還給你塞了兩個貌美通房!若真鬧起休妻,楊氏狗急跳牆,反咬你一口,最後兩敗俱傷,我們顏家的臉面往那擱?顏府名聲怎麼辦?你父親苦心經營幾十年的基業就要被這個毒婦毀於一旦!”
“顏府壞了名聲,我這個土埋半截的老婆子無所謂,可你們三兄弟正值壯年,仕途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再說了,府裡這些孫子輩個個都要說親事、婚嫁。你這個時候一時意氣將楊氏休出門,誰來打理家務?壞了名聲,孩子們的親事怎麼辦?”
顏五爺漲紅了臉,雙拳幾次鬆緊,嘴唇蠕動幾次,最後低沉著嗓子,道:
“我們顏家幾代人努力,才能走出成都,在京城奠定這份基業,豈能被一個毒婦所毀?楊氏懲治兩個婢女出身的妾,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她千不該萬不該,把那些齷蹉的主意打到我親生骨肉上來!”
“去年張家繼母苛待幼女致死,傳得滿城風雨,張兄鴻臚寺右少卿的官位被幾個御史彈劾,現在要外放到九江府,張兄長袖善舞,本來要升左少卿的,卻被家事拖累,丟了官職,將來前途未卜。其子雖然高才,但也因如此,在婚配上著實艱難,所以青蓮這個庶女才有機會嫁入張家。”
顏老太太冷冷道:“既然你都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可有對策了?”
顏五爺目光冰冷,道:“此等毒婦,將來會是大禍患,只是此時府裡一時離她不得,再留她五年!五年之後,孩子們都大了,成親的成親,出嫁的出嫁,到時候——。”
“休妻肯定不可行,家醜不能外揚,不過——。”顏五爺面目猙獰,緩緩道:“當年魏氏是怎麼死的,楊氏就怎麼死!絕對不能留她禍害子孫!”
果然還是選了這條路呢,這個孩子和他父親真是相像,平日裡一副飽學之士、道貌岸然的模樣,一旦變臉,還真的下去狠手,而且最後都會選擇要女人背黑鍋,絲毫不會髒了自己的手,當年丈夫便是如此處理田姨娘,現在五爺也是如此。
——不過,顏老太太心中冷笑:當初筱姨娘能知道顏大爺將青樓女子贖身做了外宅夫人,也多虧是自己暗暗透露了風聲,飄到那個妖精的耳朵裡。
那個妖精以為抓住田姨娘把柄,就說給了老爺子聽,老爺子當然大怒。呵呵,兩個都不是安分的東西!以為有了兒子就起了心思!自己不過是撩撥幾下,兩個就自相殘殺!
楊氏這個蠢貨!畫虎不成反類犬!那裡懂得坐山觀虎鬥的道理,玩這種拙劣的把戲!弄髒了自己手不說,還失了丈夫的敬重,這輩子休想站得起來!
顏老太太嘆道:“只能如此了,這個家現在經不起折騰,五年之後再來個了斷吧,溫姨娘是個人證,我養在自己的田莊裡,楊氏的手伸不過去;青蓮、怡蓮、睡蓮的院子裡我都安插了人手,她們三個是安全的;慧蓮我會嚴加管束教養;嗣哥兒到了明年就搬到外院去住,沒得帶壞我的孫子。”
顏老太太意味深長的看著顏五爺,道:“這五年,好歹再生個嫡孫,將來——我親自教養。”
顏五爺會意,道:“就按母親說的辦。”
當晚,顏五爺睡在泰正院,還要了水。
次日,和樂軒,七小姐怡蓮造訪四小姐青蓮。
“七妹妹怎麼來了,請坐。”青蓮眼睛紅腫未消。
怡蓮視而不見,道:“陪四姐姐下一盤棋。”
青蓮冷笑道:“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怡蓮屏退眾人,拉著青蓮在羅漢床上坐下,取了一枚黑子先落在棋盤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