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前兩日,師父與你出院,敢問他是做什麼去了?”
聽得志遠此話,我心想他這不是明知故問麼,當日大師告訴我們說是參加本地的一個佛法會去了。不過,我腦子裡馬上想起了當時看到的一幕,了因問他要不要再考慮一下,難道志遠是指的這事?
“實不相瞞,院監表面上是參加佛法會,實則是向本市的佛教理事會辭去院監一職,並建議理事會任用貧僧為院監。興許,那個時候院監就已經覺察到自己離坐化之日不遠了,院監的修行是真的到了知天命的境界,我等只能望其項背。”
“唉,果然是這樣。”志遠搖著嘆息道。
了因再次向我們告別後,向大堂走去。
待他走後,我問志遠:“對於大師的離去,你是不是早有預感?”
“其實當我們從隱玉村回來之後,我就發覺有些不對勁了,師父開始喜歡與我探討一些生死之道,到了最近幾日,我明顯感覺到他教授我佛法的進度快了許多,每天告知於我的佛理是往常的兩三倍,像是怕時間不夠用似的,昨天更是一口氣給我講了他對三本經書的領悟,告別之時,還叮囑我不要過於執著於對每一句佛經真義的闡述,只要佛在心中,唸經的同時自然便能領會佛祖所想。”志遠回答我說。
“幾日前,大師與我定下這‘每日之約’時,我就從他的語氣與神態中看出了些眉目,當時我就怕當他把所有秘密都告知於我後,便會離開我們,沒成想真的成了事實。大師曾說,放下與捨棄其實也是一種幸福,他這一生,經歷了許多的磨難,沒能與至愛之人廝守,他說過,他也會有執念,而到了如今,我想,他是真的放下了,了因說得對,大師是高僧,他坐化之時,神色安祥,他一定是去了西方極樂世界,我們應當祝福他。”說完這話,我雙手合十,向著禪臺拜了一拜,當我起身的瞬間,我彷彿看到吳兵端坐於禪臺之上,正微笑著看著我。
拜完之後,我撕開了手中的信封,拿出裡面的一張信紙,上面寫有八個字,靈衣玉佩,生死相依。
我知道,這是大師對我的叮囑,讓我與蘇溪在今後的日子裡,互相支援,生死與共,完成他們當年未完之事,終止這場無止境的重複。這句話似乎也向我們解釋了他突然離世的原因,前幾天的一次見面,大師曾嘆息道‘卿離已經離去多日’,蘇婆為玉佩,大師為靈衣,大師的羽化,正是印證了這句‘生死相依’。
同時,我也想起了昨日從文殊院回醫院的路上,我一直覺得有件事忘了問大師,也是這句話,我是想問作為靈衣傳人的大師為何沒有隨著蘇婆的離去而出事。如今,大師卻是以身向我作了回答。
志遠也拆開了他的信封,上面同樣書有八個大字,一入佛門,四海為家。
“這是什麼意思?”我疑惑地問志遠。
“師父曾說過,我若踏入佛門,需要雲遊天下,閱遍四方佛法,歷盡人間疾苦,方能得悟大道,他還說我身負一定劫,唯有長期在外才能化解,他這八個字是再次提醒我謹記此事。”
吳兵坐化之日所留之物,均是對我們二人的叮嚀,這份深情厚意我們唯有來生再報了。
我們一直等到吳兵大師的骨灰被送回來,再次向他參拜之後,才離開了文殊院。當我們向了因告別時,他誠摯地說:“文殊院永遠為二位敞開院門。”
回去的車上,志遠向我解釋了他與吳兵的師徒之誼。記得那次柺子帶我和劉勁到文殊院找吳兵,恰逢其在大堂之上開誦經會,誦經會完了之後,我碰到了志遠,其實在那一天,志遠便與吳兵認識了。志遠比我們去得早,吳兵到大堂準備開誦經會之時,與他偶然撞了一下,他連忙向吳兵道歉,吳兵卻是看著他有些發愣,隨後竟把他叫到一旁的廂房之內,問了他的生辰八字,又問了他幾句關於佛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