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後叫我,聲音又響又亮,我得裝著很焦急的樣,屋裡院裡的跑三圈,然後才發現他。他笑得幾里外都能聽到。可是他不愛玩球,這點不像我。我姐說我小時候,整天就是球、球、球。我給他買了好幾只球,他抱一下,就扔了。。。。。。我講的話是不是很冷?”周師兄的表情好像越來越嚴肅,諸航訕訕笑著,她活躍氣氛似乎很無能。
“沒有,我很愛聽!”語氣微涼。
孩子——
聽別人說起,與聽她親口說,前者是隱隱的痛,後者是撕裂的痛。
結婚、生子,他沒有想過那麼遠。她毛毛躁躁的,那麼衝動,經常闖個小禍,自己都照顧不過來,怎麼可以勝任妻子、媽媽那麼大的責任?他錯了。她可以是個嬌柔的妻子,也可以是個稱職的媽媽。做她的孩子多幸福呀,似友似伴。
他到底失去了多少?
閉上眼,彷彿看到蒼茫的暮色裡,自己孤單的背影,慢慢走著,就那麼到老。
諸航無力地想抓頭,就是騰不出手。“周師兄,我去等車了。”她指指站臺,心裡莫然悲傷。他們終於走到這一天,說什麼都不合適了,刻意地談論天氣很傻,不如矜持、友好地告別。
周文瑾輕輕點頭,陪著她一聲不響沿著人行道,走到站臺。額頭上的汗像下雨般順著臉頰流下來,襯衫溼溼地粘在身上。站臺邊的燈箱上是一幅化妝品的廣告,美女化著精緻的妝,撅起鮮豔的紅唇,曖昧的眼神,似乎在邀請著男人們對她一親芳澤。燈箱前等車的還有對小戀人,旁若無人、極盡纏綿之態,讓諸航更是不自然。
公交車來了一輛又一輛,都不是去軍區大院的方向。
諸航著急了。“周師兄,你去忙吧,我慢慢等。”
“我晚上也沒什麼事。”他本想微笑,未能如願,微微抬了下眉,“豬,藍色鳶尾那件事。。。。。。對不起!”
“什麼?”車流聲太響,遠遠地又來了輛公交,諸航上前一步,踮起腳,想看清是哪一路,沒有聽到周文瑾講了什麼。
一輛夾在車流中的摩托車突地越過幾輛車,從邊上竄了出來。
一切都在猝不及防中發生了。驚慌中的諸航忘記了躲閃,周文瑾伸出長臂,一把將她拽進了懷裡。在一聲鈍響之後,傳來急促的剎車聲,世界突然變得異常安靜。
摩托車手在空中甩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迅速落向地面。鮮血像朵花似的,開了一地。
諸航渾身的汗都凝住了,她瞪大眼,怔怔地看著拽緊她胳臂的手,指尖發白,微微顫抖。
她的嘴唇也是抖個不停。
她在想:如果剛才周師兄沒有拉開她,像羽毛般飄在空中的就是她麼?那麼首長、帆帆。。。。。。
他在想:要是不出國留學,那麼此刻他們是什麼關係?
四目相對。她在他眼中看到自己蒼白的面龐,清晰得像刻在裡面。
“我。。。。。。回家了,再見!”她突地把手臂抽回來,扭頭就跑。
“我送你!”他不放心她,她嚇得不輕。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音樂是特地為網路奇兵專設的來電鈴聲,他低頭拿出手機,再抬起頭,已經看不到諸航了。
“你好,我是周文瑾。”他突然非常厭煩起現在的工作來。
“週中尉,政委讓我通知你,準備一篇大國之間如何合作網路安全維護的論文,下月去美國紐約參加六國圓桌會議。”政委秘書公事公辦地說道。
“政委帶隊嗎,還有誰一起同行?”目光急促地巡睃,交警過來拉起了線,把人群阻隔在外面。
“這個暫時還不清楚。”電話掛了。
他愣愣地站著。
去軍區大院的公交到了,他隨著人流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