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瀾哪裡知道他一個一看就短命的病秧子,那素未謀面的汪家美女會看上他,暗自懊悔不該來湊這個熱鬧。
可他這樣想著,腳已然踏出,跟著碧兒上了樓:“大哥,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回。”
“小瀾!”容烜哪裡放心,剛要隨上便被數名護衛圍住,心中暗驚,小小福城首富竟請得動這麼多武林高手。
繡樓上,容瀾對著身前輕紗遮面的女子躬身一拜:“汪小姐,在下容瀾,京城人,這廂向姑娘賠禮了。”
汪夙雪緩緩揭下面紗,眼波流轉:“原來公子姓容,夙雪失禮了。彼時淇縣雪災,夙雪與公子一面之緣,不知竟能這樣再續前緣。”
容瀾沒想這汪家小姐還見過自己,他印象裡倒是沒見過這個人,但熟人見面好說話,他趕緊道明原委:“那個,汪小姐,我只是一時好奇才到繡樓之下看個熱鬧,給了姑娘誤會,是我考慮不周。”
汪夙雪聞言竟不若容瀾設想那般好說話,她湊近兩步,言辭鑿鑿:“容公子這是何意?夙雪自那日起便對公子念念不忘,如今夙雪選夫,恰巧公子千里迢迢從京都來到福城,這難道不是你我的緣分?”
容瀾更難想到這汪小姐還對自己一見鍾情,嘆口氣,看來只能用事先想好的那招了。
他做定主意就迎上汪夙雪,低頭附在汪夙雪耳畔:“不瞞姑娘,在下實有龍陽斷袖之癖,娶了姑娘,也是誤你終生啊。”
汪夙雪驚訝後退:“我不信!容公子何苦這樣騙我,推脫婚事。”
容瀾不語,翻掌將汪夙雪的面紗遮上,拉著她的手來到繡樓樓臺,對著樓下見到自己身影焦急望來的容烜遙遙一指:“那位就是容某的心上人!姑娘還不信嗎?”
汪夙雪臉色煞時幾變,回想方才樓下男子一直攔著容瀾的肩,將容瀾護在身前,還有他側頭看向容瀾時那溫情脈脈的目光,此刻更是……
她回身走進屋內,垂眼:“既然如此,夙雪也不是胡攪蠻纏之人,你走吧!只是,容公子這一走對夙雪清閨有損,公子需得答應夙雪一件事以做補償。”
“何事?”容瀾忙問。
汪夙雪側眼:“碧兒。”
“奴婢在。”
“去把火蛇膽拿來,給他吃下!”
“是!”
當容瀾見到面前一團血紅的生蛇膽,不由胃裡一陣翻攪,“吃了這個,我就能走?”
汪夙雪點頭,容瀾一口將蛇膽吞進肚中,沒敢在嘴裡嚼上一下,繞是這樣仍舊滿額細汗,唇色泛白。
汪夙雪怔怔望了容瀾片刻,輕聲道:“方才夙雪與公子牽手,公子的手冰冷異常。淇縣時,公子拖著病體為百姓在風雪中奔波,你體內寒毒怕就是那時入骨,再難祛除。火蛇膽雖不能根治你的病,至少不會讓公子手腳冰涼、夜夜難眠。”
容瀾拒婚,又莫名其妙承了汪夙雪這麼大一個人情,心裡不免愧疚,又覺得今日這出拋繡球來得有些蹊蹺,“汪小姐人美心善,必能早日覓得兩情相悅之人。”
他客套幾句,便匆匆告辭,樓下容烜已然拔劍與那些護衛大打出手。
“大哥!”
容瀾下樓,護衛們瞬間消失無蹤。
“小瀾,汪小姐可有為難你?”容烜收劍,疾步走到容瀾身前,握住容瀾肩頭左右確認弟弟有沒有受傷,手掌裡卻一片溼涼,不由大驚:“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不等容瀾答話就把人打橫抱在懷裡,沒走幾步又溫柔地加重力道,將人抱得更緊:“小瀾,以後別這麼貪玩了。那汪家不簡單,我們儘快離開福城吧。”
容瀾窩在容烜懷中點頭,伸手勾住容烜的脖子,街道上人來人往,他旁若無人湊近容烜耳側,遠遠望去竟像是在親容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