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的髮絲,心底的一角似是這綿雪,在冬陽的照耀下悄然溶化。
她只是不語,扎掙著,她要逃離這個地方,那些看上去美麗的東西,都有一個陰暗的背面,她是如此堅信不移的,所以她為自己的心築了一道高高的圍牆,只在牆頭上望,從不涉足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卻只是海市蜃樓,底下是無盡的深淵,一旦踏錯一步,便永世無法翻身了。
夢中的她,表情時而微笑時而痛苦,他不知為何,只是伸手拂去她臉上的粉末——那些流螢翅膀上的粉末。
只願,她不是因為夢見了自己而感到如此痛苦。他暗暗地想到。
坐在她的身旁,讓她的頭靠著他的肩,這樣狎暱的舉動,讓他覺得有些惶恐,怕她責備,也怕兩人的關係弄得更僵,手卻不自覺地行動了,他的心忐忑不安,又充滿了甜蜜。
多希望,能牽著她的手,在無數個這樣的午後,依靠著彼此,如此白髮齊眉。他閉上了眼,胡思亂想著。
石牙山上,一個黑色的身影立於劍峰,蒼白的肌膚中透著詭秘的藍色,雙手隱沒在黑色的斗篷中,緊抿著薄唇,死死地盯著深不見底的石牙谷,儘管他的眼上覆著白色的紗布。
“教主,屬下辦事不利,實在是找不到入谷之路。”身著一襲火紅衣袍的男子半跪於黑影前,垂首,看不見他的面容,只能看見一頭如衣袍般紅的發。
教主沒有出聲,彷彿沒有聽見一般,仍是靜佇原地。
紅衣男子大著膽,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教主,屬下……”
話還未完,便被打斷了:“西格,我記得我說過,做不到便不要來見我。”教主的聲音不怒而威。
西格一陣戰慄,不敢移開半步,等待著教主的發落。
半晌,教主才幽幽地開口:“繼續找,若是找不到,便想辦法從峰頂下去,哪怕是將這石牙山鑿開一個洞,也要入谷。”
“屬下遵命。”西格堅決地答著,憂心忡忡地退了下去。
待教主漸漸從西格視線消失後,一名女子走近了他,嘆息道:“真是為難你了,已是動用了石牙城半數軍隊,還是未能尋到入谷之路,動用這麼多軍隊,可汗那邊也不好交代……”
西格拉過女子的手,溫柔地說道:“莫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可汗那邊我自會應付過去,只是教主這邊不好答覆……但畢竟我於教主還是有大用處的,他當是不會對我如何。”
女子微微垂首道:“但願如此吧……”
西格撫著女子的發,眼中滿是柔情。
石牙谷底,桃花樹旁,沉霖驚醒了,一種不安感瞬間包圍了她,她忽然想起爹孃、淵和甘蘭,不知他們怎樣了,在谷底呆了幾天,她才想起如此重要之事。
她的身體一顫,林宸封也隨之而醒,望著她驚嚇的表情,急忙站在一旁,生怕她惱了自己。
她一時未反應過來,只是想著他人之事,沒有留意身旁不安地負手而立的他。
腦中有些混亂,幾日來,她只顧著理清兩人間的利害關係,竟忘了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她去處理,他們是因她而受難的,她不能放手不顧,她不喜歡欠人恩情,如此便理虧了,至少,當她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對的之時,才能堅持下去,否則,她很容易動搖。這也是她既薄情又重情的緣故。
無何,她倏地站了起來,望著一線天,短促而有力道:“我們出谷吧。”全然忘記了先前兩人曖昧的姿態,又許是心定之後,她根本不在意這些小事了。
見她不責怪自己,他便鬆了一口氣,應聲道:“好。”他是矛盾的,既希望她開口請求自己,又希望能在谷底多帶些時日,屬於他們兩人的時日,不去理會世間紛擾,但終究是要去面對的。
谷底很大,從石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