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外觀上便能看出,整座石牙城,主要是石牙山佔據位置,石牙城便是在石牙山的包圍中的。而谷底卻又不算大,因為那一眼湧泉佔了不少地方,剩下的便是卵石灘、小樹林、石頭群了。
此時他們正位於谷底中央,左邊是泉水,右邊是卵石灘、小樹林、石頭群,他們便沿著石壁開始尋路了。
曉風穿林而過,小樹林裡的葉子沙沙作響,兩人踏著野草落葉,悉悉索索,扶著石壁緩緩前行。石壁多年來經了谷底潮溼的水汽的侵蝕,已變得光滑平整,加之青苔遍佈,更是滑溜溜的。
她一個不小心,扶著石壁的手打滑了,身子也隨之向前未傾,他本能地伸出手去,她卻緊緊地抓住青苔,指甲磕著石壁,身子以一種極不自然的姿態半蹲半站著。
他伸出的手冷冷地停在半空中,她寧願滑倒也不願接受他的幫助,他只是默默地收回了手,有些傷感。
而她鬆開了陷在指甲中的手,青苔塞滿了指甲,頂端已經磨損,微裂的指甲生疼,她一點點除去青苔,免不了傷了手,血絲漸漸溢位,她仍是面無表情,直至指甲裡已不帶半點綠色,她才放過傷痕累累的手。
他看得一陣心疼,她的手在滴血,他的心卻在滴血,一滴滴打在心尖,無聲也無言。
她只是低聲說了一句:“走吧。”沒有回頭看他一樣,只留給他一個決絕的背面。
環壁半周,仍未見有山洞,哪怕是半分缺口也不曾見,整塊石壁恍若圓潤的碧玉,不帶一絲瑕疵,頂上卻是參差嶙峋,生得怪異。
如此沿壁而行,不出多時,已至泉水的另一頭,陸地上的石壁已看盡,並無出口,只剩下泉水衝擊著的那一面了,可即便是有,也很難出谷。
他微微蹙眉,說道:“我游去看看吧。”
她點點頭,能不欠他人情,她儘量不欠,只是她實在沒有體力遊遍這一泓清泉。
不知何時,他的衣衫已曬乾,此刻整被他一點點褪下,現出猿臂窄腰,精壯的肌肉一覽無遺。
她偏過頭,不去看他。而他只餘那條被山石割破幾許的長褲,挽至膝蓋;回頭凝神望了她一眼,便潛入水中了。
泉邊多風,吹起她同樣劃破了的外衫,薄薄的紗衣上是一個不規則破洞,風徑直灌入,她只是靜佇泉邊,望著那個漸遊漸遠的身影,攥緊了手心:若是無路,兩人便很難出谷了。
隨著方位的變移,泉水漸深,所幸清澈無汙,尚易潛行,加之他甚善水遁,也算遊得自在。水中四下無物,空曠幽邃,一股股激寒向他襲來,眼經了泉水的浸染,也變得酸澀難當,漸漸地,他感到了吃力。
卻頓然眼前一亮,不遠處的水底石壁上有一個漩渦,許是泉眼,也許是一個洞口,看大小僅能容幾人透過,他也不管這麼多,提了內力便猛然向漩渦衝去。
初近漩渦時,激流亂了他的步伐,他竭力保持平衡,緩緩伏在漩渦旁的石壁上,欲探究竟。久居水中,他的視線有些模糊了,憑著僅餘的氣力,望向那一輪漩渦。
水流過急,無論如何,他也看不清缺口內的景象,心一橫,他咬著牙衝入了漩渦之中。湍急的水流迅速將他捲入缺口中,他只覺一陣目眩。
如此的難受只持續了一小會兒,嘭的一聲,他被水流拋入了一處山岩之中,撞在了石柱上。久違的空氣魚貫而入,頓感清新,他揉了揉發紅的雙眼,支起身體,看看自己究竟身在何處了。
這是一個山洞,並非泉眼,他暗自慶幸,這回算是賭對了。他擰乾了褲子上的水,赤著腳走向山洞的另一端。
石地有些不平整,硌著他的腳有些疼,他索性運氣輕功,低飛在約高三米的石洞內。洞內甚是潮溼,不時有水珠滴答而下,而視野漸行漸廣,從只能容納幾人的洞口,發展至能容納幾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