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當初江千雪拒教她輕功時與君溟墨的對話,她憋著笑意搖頭。
“咦?怎會不是呢?那莫不是日影?她也與你有故交。”老教主繼續猜道。
她依舊搖頭。
老教主微微瞪大了眼,驚奇道:“那莫不是溟墨?老夫還以為你水火不容,指不定這些日子打了多少回呢。”
她仰首挺胸,頗為自豪道:“那棺材臉已被我馴服得妥妥帖帖,送飯提水未有推辭,教個輕功自然不在話下。”
老教主揉了揉她那一撮水藍的髮絲,慈笑道:“小丫頭,又胡說了。想必是仗著老夫的名義,對溟墨指手畫腳了罷?”
“還是瞞不過您吶。”她捋了捋被揉亂的碎髮,老實交代。旋即又道:“莫乾站在這兒了,迴游雲居去罷,您這一去吶,可有人寂寞著呢。”
老教主上馬前再次揉亂了她捋平的碎髮,笑道:“小丫頭,也知道開爺爺的玩笑了。”言罷,便策馬奔去,穿行亂林間,任她在身後千埋萬怨亦大笑不回顧。
遊雲居中,江千雪一人獨飲夏日裡最後一撥百日紅,此茶名曰百日紅,顧名思義,初夏時生,初秋時殆,只風華百日,以夏末秋始時飲用最佳。秋氣乾燥的竹屋裡,也因著這茶霧溼潤芳香起來。
聽聞有馬嘶聲,江千雪起身去開門,門尚未開,便先笑道:“是君賢回來了罷?”推開門去,果見爺孫兩人牽馬而歸。
沉霖拍手稱奇,問道:“前輩,你怎知是爺爺後來了?”
江千雪如老教主一般,輕揉了一下她水藍色的碎髮,不答,卻轉而對老教主道:“已經煮了最後一撥的百日紅,就等你回來了。我這幾日掐算你也快回來了,便天天早上煮著茶等你回來。今日這是最後一壺了,你要是還不回來,我可是要喝光了。”
老教主聞言,含笑入屋道:“哦?那可是要嚐嚐了。羌羯畢竟是荒蠻之族,一路上也沒口好茶喝,大漠之地又極為炎熱,真道是日高人渴漫思茶。”兩位老者戲言而入,她站在身後看著,恍然間覺得這或許便是幾十年來磨合的默契,無須贅言。
三人入屋後,老教主便直奔主題了:“老夫此次前往石牙谷,也算是頗費周折了,才入得谷中。而那谷中生靈遠超出老夫想象之多,光是那一片樹林裡,便蘊藏了無數老夫生平從未見過的奇花異草,只因貌似平常,方不為人所察覺。老夫於谷中逗留數月,自知一時半刻也尋不出解藥來,便竭力將所見之物摘取一些,收於囊中,如你們所見,可是裝了兩大袋了。”老教主指了指欄裡拴著的宗鬢馬,兩人探頭一看,果有兩個大白袋子。
不過是四個月餘,她頭上已長出了一面水藍,雖多數猶烏黑,然水藍色增長的速度是愈來愈快了,或許不出三年,她的頭髮便會褪成純正的水藍。雖說是免費染了個發,然她可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老教主亦留意到她的擔憂,便安慰道:“雖說一時半會兒找不到解藥,然此毒畢竟潛伏期長,又有另一種毒牽制,尚有近十年光陰可尋制解藥。憑老夫手段,天底下何毒是耗費十年尚不能解的?”
此情此境,她也只能勉強扯出一個微笑,人或許在某一時刻驀然拋卻生死,然而在一個等死的過程中,總不免心生恐懼。
老教主知道話語不能解決什麼,只是暫緩陣痛而已,便提出了些實在的建議:“若是你的體質能增強些,或可延緩毒發。”
聽了老教主這話,她的臉色愈加陰沉,嘴角似乎還隱隱動了一下,旋即便沉聲道:“爺爺,你這話莫不是在說,讓我多幫那棺材臉幹些活,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老教主一愣,之前陰鬱低沉的氣氛一掃而空,他本無意提及君溟墨,她如此戲笑一說,他便寬心了,順著她的話接下去:“老夫倒也不全是這個意思,你若是有別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