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那老夫也不強求你做那些個粗活……”
雨過天晴般,她笑吟吟扯過老教主的衣袖,說道:“爺爺的意思是,我若想做些別的,您也鼎力支援了?”
雖隱隱覺察她又要耍些小計謀,老教主還是應承了下來,笑著撫過她的鬢側道:“小丫頭,就知道你還有後招,說罷,想怎樣?”
她倒也大大方方承認了,半低頭,將心中想法道了出來:“我想習武……”
老教主微擰了一下眉,身略向後探了一些,讓她扯著衣袖的手落了個空,問道:“你習武作甚?在這山谷裡除卻你一人,哪個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還需你習武自保?”
她答道:“若得哪日您製出解藥,我想離開這兒,去臨泠,看看能不能找到爹孃他們。”
“你若是想找他們,讓千雪去臨泠看看便可,何需如此大費周章?”老教主問道。
“……”她不語,亦不知如何作答。
老教主看了她半晌,方長嘆一聲,略有無奈之色道:“好罷,你既是心意已決,我也不好攔你。鳥兒大了總是要飛走的,攔也攔不住。”輕拂平衣袖,又道:“那你便隨我來一趟罷。”老教主抖直了長衫站起身來,她方覺其實這個爺爺也頗有威嚴。
“君賢……”江千雪似還有些顧慮。
老教主回身對她一笑道:“畢竟只剩這麼個孫女了,雖不是親生,也終一層血緣在,又何必如此忌諱呢?”言罷,他也對沉霖頷首一笑,她一愣,彷彿從不曾知曉這個白髮老人心中究竟想著什麼。
江千雪不再阻攔,沉霖便隨老教主而去了。一路跟隨至懶雲居前,她方想起,自己一次也未路過這件居室。此屋隱於眾竹屋之後,有茂竹修林環著,竹高聳入雲,攪合半壁青天,流雲傾瀉,灑了懶雲居一身,那屋子還是巋然不動,倒真別有一番慵懶意味。
竹屋壁上還刻有小令一首,她舉目細看,但見其上曰:懶雲居,醒時詩酒醉時歌。瑤琴不理拋書臥,無夢南柯。得清閒儘快活,日月似攛梭過,富貴比花開落。青春去也,不樂如何?
見她望著那小令瞧了一會兒,老教主便笑著解釋道:“初建時不知題個什麼名兒好,便隨意起了一個,一時興起,又自篆小令一首。如今倒是當真清靜了,卻也年事高矣。該是讓你們年輕人出去見見世界了。”言罷,他推開竹扉,楠竹清氣便撲面而來,久久不散。
剛進了屋,她便不禁驚歎了。山中竹屋多半不大,恰能容兩人共居耳。而這間懶雲居藏於竹林中,不可探其廣,單就眼前之景而言,便能略知其一二了。主室窗明几淨,竹簟席地,還有幾卷書冊散落燈旁。竹架旁有一張棋枰,纖塵不染,而架頂已生灰,她便暗想這師徒三人也是頗愛棋弈。
老教主領她一轉彎,便進了另一間居室。若說此前只是驚歎,那這會兒她可是歎絕了。眼前這間房雖說不大,卻依次陳列著各式武器。刀槍劍戟十八般武藝,一樣不少。
每一樣兵器皆以小櫃乘之,屋內光線昏暗,這些嗜血之物似也隱隱低嘯。她邁近幾步,環視四周,雖處暗處,鋒芒還是狠狠地紮了她的眼睛,如眼疾復發般凌烈。
老教主立於她身後,曼聲道:“歸隱山居後諸事了了,甚是索然。便收藏些詩書劍器以消遣度日,居中設有書閣與劍閣兩房,此處便是劍閣了。此間兵器雖說不上絕世,然亦非尋常之物,你且挑一件稱手的罷。”
她在劍閣裡轉悠了半天,雖時有駐足,然一件也未掂起過。最後走到老教主跟前抓了抓碎髮,低聲道;“爺爺,您這不是存心的嘛?您這劍閣裡的兵器隨便偷一件出去也能賣個百八十兩銀子的,我怎好意思要?再者,我手無縛雞之力,這些大刀尖槍為傷及敵手便先把自己累得半死了。您要是不願意教直說便是了,我也並非定要習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