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來了,張著嘴巴看向他,葉衛軍淡淡的笑了下,仰頭看向正前方,眼神朝遠處飄移,“那年頭人貧地荒,山溝裡經常鬧瘟疫,窮人遇上個大病災就只有等死,胎死腹中的例子也不少見,有些寺廟為了得利,通常會與巫醫或是提供屍體的個人、組織竄連勾結,主要負責提供場地和善後,據我所知,魏老頭的大老婆是帶孕去世,死的時候他母親正重病臥床。”
李安民眨了眨眼,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你怎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葉衛軍丟給她一個無語的眼神:“你認為我到子孝村是專門去找魏老頭閒磕牙的?”
李安民回想了下,還真點了點頭,“你當時不是一直在跟他拉家常?就是太沒營養了我才睡著的。”說起來也詭異,那天的景象就真的跟走街坊竄門子沒啥兩樣,那活靈活現的人物景象,不捅破,誰會料到是在跟一群鬼在打交道,她頗有感慨地發言:“其實鬼跟人也沒多大差別嘛,不就是一個樣?”
葉衛軍糗她:“你別看到幾棵樹就以為自己領略到了整座原始森林,再有知覺的死靈,行為模式也不可能跟正常人一樣,通常會在生前執著的事上流連忘返,性格上屬陰的部分尤為明顯,為了套那老頭子的話,我可是攪盡了腦汁,你倒好,睡得呼呼響。”
李安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原來他是費了一番苦心思在乾坐著磨嘴皮子,回頭想想,魏老頭家裡的老母親和她二媳婦兒從頭到尾都維持著一個動作——梳頭,如果是人那才古怪,再一回顧,老太太髮際油光發亮的,應該是上了頭油,照葉衛軍所說,那她生前執著的事就是用頭油梳髮嗎?
募然!對鏡梳妝的背影和在地窖裡用屍油順理頭髮中年婦女重疊起來,李安民汗毛倒豎,那種感覺太像了……
葉衛軍就著剛才的話題順著往下講:“子孝村最重孝道,在沒錢請大夫的情況下,為了救治母親,魏老頭也只能把主意打到懷孕的媳婦身上,不管他妻子是真的病故還是被殺,總之屍體送進了普靈寺,照流程被煉製成萬靈油也好還是頭油也罷,最後用在了老母親身上,媳婦雖死了,母親的重病卻奇蹟般的好轉,鄰里見了會不會效仿?或許一開始的目的只是為了治病,久而久之,性質就變了。”
為了母親殺妻坑子,李安民是怎麼也無法理解,況且那種用死人煉出來的屍油究竟有沒有用還不知道?為了一個不確定的偏方有必要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嗎?
葉衛軍的回答是:“有用,這種製藥方法其實是降頭術的一種,又叫雙靈術,以生取活胎最為有效,以前有些賣假藥的也會用屍體熬油,他們經常幹挖墳刨屍的勾當,如果僥倖挖到還沒腐爛的孕婦屍體,熬出來的油有很大機率能成為靈丹妙藥。”
李安民對此表示極大的憤慨:“這些人該遭天打雷劈,盡做損陰德的事,要換了是我被刨出來,變鬼也纏死他!”剛說完她就猛地打了個激靈。
葉衛軍泛著寒氣地聲音從頭頂上飄來:“鬼和人的區別就是,它沒有清醒的神智,怨氣比感情積累得更快,在陽間逗留的越久就越記不清生前的事,感情記憶逐漸丟失,怨氣不斷膨脹,直到變成難以超度的厲鬼,你還指望它們有認人和分辨是非的能力嗎?”
這跟無差別殺人是一個道理,李安民有點想不透,既然是無差別,為什麼會先找上她們宿舍?葉衛軍說原因很簡單,工大宿舍是坐南向北,乾上開門,位在金宮,玩筆仙那天,正好是九星當中的兇星五鬼星進入金之宮,整棟宿舍就相當於是個凶宅,陰氣極盛,本該有所防範,不懂事的外行人卻選在那時胡亂招靈,錄音機放的佛經也抵不住這麼瞎折騰。
誰招出來的當然誰最先倒黴,就算沒直接參與招靈的高涵和李安民,當時也處於兇位中心,身上染了煞氣,被找上實屬正常,這證明找上她們的“好朋友”還殘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