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間有天靈在睡著,最後還是得坐到供奉著神像的這間屋子裡。
引商去關了道觀的大門才進來,三人就這麼擠在酆都大帝的神像下面說起了話。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名為謝必安的年輕人早已經死了多年,可是就這樣面對面的打量著對方,引商卻看不出這人與尋常生人的區別來,如果他想,他可以為自己投下一個影子來,又有些法力在身上,甚至還不會畏懼道觀大門上那道門畫。都說鬼怪之中也分三六九等,那這人定是眾鬼之中道行最高的那等了。
該不會還是什麼陰差吧?
華鳶抬眼一瞥她那副神情,就心知她定是有許多困惑想要問出口,於是好心咳嗽了一聲,“咳,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
引商就等他這句話呢,再看一旁的謝必安也沒什麼反對的意思,便不客氣的開口問道,“您生前可曾婚配?”
華鳶真是做夢也沒想到她關心的不是謝必安的身份,也不是他此行的目的,更不是其他本該問一問的問題,反倒開口就問人家有沒有娶親……這打得是什麼主意?
謝必安也被這問題問得一愣,還沒等反應過來呢,就聽華鳶已經迫不及待的替他解釋了,“他已經娶妻了,不要說生前,死後也一樣,而且他家那個媳婦剽悍得很,尋常人可打不過她,地府裡那些陰差們都被她打了個遍,人見人愁鬼見鬼怕。”
他這話說得有聲有色的,那語氣甚至有幾分氣急敗壞,謝必安那始終無波無瀾的神色終於變得有些尷尬,不自然的抬起手揉了揉眼角,也不知自己該不該開口制止對方繼續說下去。
一瞥謝必安這尷尬的神情,引商就知道華鳶說得定是真事了,心中難免嘆了聲氣,絲毫不掩面上的遺憾。自從上次被青娘叮囑了要找個相好之後,她便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日日想著。可天下之大男人不少,會捉鬼的卻十分稀罕,該到哪裡去找才是?由此,在見到謝必安的時候,她可以說是眼前一亮。是人是鬼不重要,有本事才是真的好,何況對方成日被華鳶這樣“欺負”著都沒發火,可見脾氣也很好。
只可惜已經娶了親,是別人的相好了……
這一整晚,引商都因為遺憾而唉聲嘆氣的,不過倒也不會因此怠慢了客人,仍是殷勤的準備把自己的房間讓出來給謝必安住,結果遭到了華鳶的嚴辭反對,“他已經死了好久了,用不著睡覺。”
這話惹來謝必安冷冷一瞥和引商的一個白眼。
這到底是哪門子朋友?說是有什麼仇怨還差不多。
結果這兩個男人還真的在神像旁邊將就了一宿,第二天引商起床的時候還看到他們兩個站在院子裡說著什麼。豔陽當空,謝必安就站在烈日下面,全然不像是其他低等鬼怪那樣懼怕陽光。如果不是華鳶信誓旦旦的告訴她這個人已經死了很久了,她一定會以為這是個活生生的凡人。
“師……師父,你要去……去哪哪裡啊,怎……怎麼穿成這這,這個樣子……?”早就起來的天靈也跟著那兩人手舞足蹈的說著話,一見她走出門才瞪大了眼睛。
聽了這話,華鳶也跟著扭過頭看過來,然後難免變得和天靈一樣目瞪口呆。
“怎麼樣?好看吧。”引商拎著自己的裙襬在他們面前轉了個圈。這是現下長安最受女子青睞的石榴裙,也是青娘送給她最珍貴的一件禮物,顏色鮮麗,連布料都是她們這些平民百姓能買到的最好的。
來道觀已經有半年了,華鳶還是第一次見她打扮成這副少女模樣,一時間嚇得連瞌睡都不打了,跟在她身邊連聲問著她這是要做什麼。
“我……我知道……道了!”天靈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連連揮著手,“師……師父是……是見,見她……她的心上人!”
“心上人”這幾個字說得多了,天靈都不磕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