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大做文章自然就不好下手,就算不看鳳采女的面子,他畢竟還是良妃的父親。
沒有人能準確證明那玉像上的毒與致死先帝的毒一樣,能判罪的便只有他送攙毒的觀音玉像入宮的罪名,然而他又已經俯首,並將坤城夫人推出去認罪。商墨凌縱有通天計,也只能有心無力。
坤城夫人沒想到她的丈夫居然會絕情致斯,竟然真的會放棄髮妻與嫡女,被他扭送到刑部的時候,眼神怨毒得猶如厲鬼。
坤城君站在牢房外看著這個同床共枕幾十載的髮妻,倘若沒有她的自以為是,恐怕自己還在殷切期盼良妃出人頭地,然後動用自己的家族力量為她掃清後位上的障礙。
這本應是徐徐圖之的事情,最後卻將他逼上了謀反的絕路。
☆、柒捌。正妃
遠在東南的浙王妃鳳姝鳶再次收到了坤城君的書信,坐在妝臺前拆開看著,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事,不過是通報一下長安政壇的近況而已。浙王遲遲沒有露面,只有浙王妃與他書信往來,看來坤城君對她也還存著疑心,才會一封一封地來信。
浙王正半躺在榻上,手裡握了一本書,看到她在拆信,不由問道:“又是金陵君寄來的?”
鳳姝鳶點了點頭:“最近長安很不太平。”
浙王懶洋洋地哼了一聲:“長安是否太平,與你有什麼關係,只要浙國平安無恙便是了。”
鳳姝鳶猶豫了一下,道:“陛下冊立外姓皇后,鳳氏早有不滿,如今也是集體對皇后發難。”
商墨凜“嗯”了一聲作回應,不以為意。
然而鳳姝鳶心中卻好似百爪撓心,坐立難安,她將信收了起來,站起身坐到商墨凜身邊,試探道:“護國公夫人被查出進貢有毒的玉像陷害良妃,這件事你知道了吧?”
商墨凜驚訝道:“竟有這樣的事情?良妃不是坤城的人嗎?”
鳳姝鳶點了點頭:“護國公親自將夫人扭送到刑部的。”
商墨凜先前做過同樣的事情,當下便贊同地“嗯”了一聲:“他想要自保,自然只有這一條路好走。”
鳳姝鳶心中更加著急,廢了好大的力氣壓住面部表情,不動聲色道:“你說……陛下會廢后嗎?”
“應當不會,”商墨凜放下書,凝神想了一下:“陛下與皇太后都很看重這位桓後。”
鳳姝鳶又問:“殿下與這位桓後有交情?”
商墨凜不由失笑,伸手撫上她的背,搖頭道:“她一個深閨婦人,怎麼會與我有交情,只不過是父皇還在的時候,曾在宮宴上見過幾面而已。”
鳳姝鳶低低“嗯”了一聲,乖順地俯身下去,伏在他胸前,嬌聲笑道:“說的是,我丈夫是個蓋世英雄,怎麼會與閨閣婦人相識。”
然而商墨凜卻將她扶起來,蹙眉問道:“你怎麼了?有話要說?”
鳳姝鳶卡了卡,在他如炬的目光下不自在的動了動肩膀:“只是為長安裡的事情憂心罷了,你知道當今太后是我嫡親姑母,鳳氏為難陛下,不就是在為難她嗎?”
商墨凜笑了起來,不疑有他,又將人攬進懷裡:“皇太后可是女中豪傑,你不必擔心她。”他頓了頓,甚至與她說笑起來:“只要皇太后不去為難別人,就謝天謝地了,誰還敢為難她?”
鳳姝鳶探他口風,全然沒有一點對皇帝不滿的意思,心知此刻絕不能在他面前提起此事,當下便懨懨地應了一聲,起身更衣沐浴去了。
服侍鳳姝鳶的宮婢荇霜是從金陵君府陪嫁過來的,最是明白鳳姝鳶的心思。這一代的金陵君只得這麼一位嫡女,自幼便當做皇后來培養,而荇霜自然是養來接任大長秋的位子。然而先帝一紙婚旨打消了金陵府的如意算盤,卻也便宜了商墨凜——用皇后的標準培養出的一位王妃,安定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