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子還回去,結果卻發現下鋪的人面朝牆壁居然還在睡。
江添一貫起得早,睡到這個點有些反常。
盛望撐著床伸頭往裡看,輕聲問:“醒了沒?”
江添蹙了一下眉,低低應了一聲:“嗯。”
又過了好一會,他才睜開眼翻身坐起來問:“幾點了?”
盛望沒有看時間,反而盯著他的臉色看了一會兒,問:“你是不是不舒服?”
身體舒不舒服江添自己心裡最清楚,他其實5點多鐘醒過來一回,嗓子幹得厲害,渾身一陣陣發冷,於是去廚房那邊到了一杯熱水喝下去。
本以為捂著睡一覺就好了,沒想到早上起來反而更嚴重了,就連眼睛都幹得發痛。
盛望第一次看到江添這幅模樣,面板從冷白變成蒼白,頭髮凌亂地散在額前,低頭的時候半遮住了眼睛。透過亂髮的間隙,可以看到他緊擰的眉心。
他懷疑江添發燒了,但宿舍裡沒有溫度計。於是他傾身靠過去,想抵著對方額頭對比一下溫度。
江添大概感覺到了他的動作,半睜開眼來,遲疑一瞬後下意識讓了開來。他嗓音沙啞地說:“離遠點,傳染。”
“傳什麼染,我試試你燒沒燒。”盛望固執地靠上他的額頭,感覺到了一片燙意。
“怎麼突然燒這麼厲害?”盛望直起身,匆匆去拿後勤老師發的校園地圖,焦急翻找醫務室的位置。
江添在床頭坐了一會兒,說:“可能昨天起太早了。”
“那也不至於啊。”盛望說著,忽然想起昨晚那幾個老師隨口一提的話,又想起他洗澡前衛生間裡淡薄一片的水汽,翻頁的動作倏地頓住。
他看向江添眼底燒出來的一片微紅,問道:“哥,你昨天洗澡是不是沒用熱水?”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江添沒抬眼,自顧自地揉著太陽穴,乾裂嘴唇微微動了一下:“用了。”
騙子。
盛望想。
老師說一個成功的演講者能用言語讓人感慨萬千、讓人心潮澎湃,讓人笑讓人哭,讓人心裡漲滿了東西卻又說不出話來。
可是江添不一樣。
他一個字都不用說,就全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