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劍三鞭”,在當時武林中,“七劍三鞭”所處的地位,所享的盛名,幾乎是難以指述的。
他們十人雖然互不相識,但是在武林中的地位相等,聲息自然相通,巴山劍客柳復明,和江南大俠青萍劍宋令公,本著義憤,暗傳飛柬通知“七劍三鞭”裡的另外八人,要聯手除去武林此害,其餘八人自然一口答應,經過許多日子的籌劃,他們在這荒僻的熊耳山裡,截住了一向獨行的“仇先生”仇獨。
靈蛇毛臬尖刻他說完了話,這種話自然深深地激怒了仇獨,在他的想法中,他是全然正直的,“卑鄙”這個詞對他是太生疏了。
他仰天長笑了幾聲,是怒極所發出的笑,高亢的笑聲,壓下了秋夜深山裡的各種聲音。
“卑鄙,”他急突地止住笑,凜然道,“姓毛的,你認為我姓仇的卑鄙?”
“當然!”靈蛇毛臬似乎想起了某件事,以致未能很快他說出下面的話。
巴山劍客接過了他的話,朗聲道:“閣下怎地今日也畏縮了起來,若是貧道也做了卑鄙的事,就不怕別人說我卑鄙。”
嬌笑聲自仇獨的馬後傳來,仇獨往後一轉身,目光落在嘲笑著的百步飛花林琦箏的一雙水靈靈的俏眼上,厭惡地一皺眉,不屑的回過頭去,心裡泛起另一個美麗而純潔的影子。
柳復明暗地調整了一下他背後背的劍,隨時準備著動手。
然後他又朗聲道:“四川成都府的老武師萬勝刀王天民,設場授徒數十年,一向安份守己,剛正不阿,與閣下又有什麼冤仇?閣下竟當著他數十弟子之面,踢了他的場子,又重重的羞辱了他一頓,使得他在風燭之年,吐血而亡,這叫不叫‘卑鄙’?”
“王老頭子誤人子弟,將數十百個青年的大好時光,浪費在他那套毫無用處的刀法之上,我沒有親手殺他,已經是客氣的了。”
仇獨立刻在腦海泛起這麼一種想法,但是他卻不屑於將他心中的事,說給這些他認為是“欺世盜名”之輩的人聽。
“浙江永嘉的鏢師沒羽箭趙國明,妻子不守婦道,乘趙國明走鏢在外,偷人養漢,趙國明不甘受辱,自然要將那一對姦夫淫婦殺之而快,哼!”柳復明詞色漸厲,道,“可是閣下,卻將趙國明點住要穴,任憑那一對姦夫淫婦逃走,這種違背天理、國法、人情的行為,又叫做什麼?”
“他兩人真情流露,男女兩情歡悅,又有誰有這權利阻擋,趙國明不知愛護自己的妻子,豈能禁止別人愛護呢?”
仇獨冷笑暗忖,想到那一對“姦夫淫婦”在趙國明刀下相擁低泣的狀況,更斷然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是正確的。
“河南開封府的神槍汪魯平,有子忤逆,他欲正之家法,閣下又有什麼權利干涉?”
“人命得之於天,老子有什麼資格殺死兒子?”仇獨不平地想著,終於,他不耐地叫道:“姓柳的,住嘴!”
靈蛇毛臬冷笑道:“姓仇的惱羞成怒了,是不是?”他將聲音放得更刺耳,道,“可是還有比這些更卑鄙的事呢!”
“河北保定府的離魂圈諸葛一平無意中得罪了你,被你逼得無地容身,逃到開州縣外的八公橋,埋頭一忍。”
靈蛇毛臬冷笑著道:“想不到你還要趕盡殺絕,到八公橋去將他大卸八塊,死狀慘不忍睹,我說姓仇的,你也未免大毒了吧!”
“諸葛一平魚肉鄉里,結交官府,為非作歹,此人不死,簡直是毫無天理了!”仇獨自思忖至此,卻聽毛臬又冷笑道:“就算諸葛一平與你有仇,他的妻子與你又有何仇?你不但殺了他,還將他妻子剝得精光,吊在樹上,恣意嘲弄,我說姓仇的,你簡直卑鄙得像條沒有人性的畜牲。”
“諸葛一平的妻子在保定府引誘良家婦女,逼良成娼,這就是她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