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菜也送了有月餘了,卻一直未曾有任何動靜。
☆、200 前堂後廚
話說另一頭,身居堂主之位的嶽虎似乎也並不輕鬆。
油燈的光,將他的一張大臉映照得油光水滑。
而他的表情嚴肅得像是隨時便要和誰翻臉。
“江南一勺”章東關,雙手交疊,躬身立著,面色沉靜恭順。
“這樣的人才,若是能夠收為己用,那自是最好,倘若……”章東關揣摩著嶽虎的神色,緩慢說著。
嶽虎沒有說話,腦海中浮現出禹歌笑在廚幫主堂上的表現,對答如流,滴水不漏。
“不早了,你且回吧……我看上的是他的刀工出神入化,倘若他不是抬舉,量他也掀不起大浪。”嶽虎輕磕著黃梨木的案几,慵懶的說道。
“有幫主這番話,在下也就放心了。叨擾幫主了,還請早些休息。”章東關轉身便要離開,剛剛邁步。
“章主事。”嶽虎喚道。
“有。”章東關轉過身子,恭敬答道。
“我已經囑咐你多次,不可再喚做幫主,分部一律稱堂,我是堂主。”嶽虎說完,不等章東關回答,便輕輕揮手,示意他退下。
他噤聲不語,麻利的轉身離開了嶽宅的書房。
這廚門同其他技藝一般,制式非常嚴格,系出名門便高人一等,弟子縱然有一日比師傅技藝更加高超,“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逢年過節必須拜見。
論資排輩,更是傳統。
大師兄一定比二師弟技藝高超,縱然不是,也必須是如此。
想要僭越而行。便是大逆不道的行為。
嶽虎如此想完,再結合禹歌笑的表現,他不禁蹙眉。
他不曾自報家門,便不知師出何處,看他的刀工。既有柳家柳氏刀法的快,準,利。又有蕭家蕭氏刀法的穩,平,緩。
不但如此,還將兩家的刀法精髓融會貫通。形成了自己流暢的條理。
飄雪酒樓的比試當日,嶽虎也在現場,見過了他的刀工。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禹歌笑對氣息的控制,手腕運力的流暢。讓他印象極為深刻。
更何況,雕工又是刀工中另一重境界,不但要將刀法融入其中,還有有基本的美學鑑賞力,若非如此,如何能夠將一塊笨重的芋頭,雕刻成栩栩如生的模樣。
當日在場,得見禹歌笑的刀工。便已經一心想要將他收至麾下。
可是,他拒不買賬,又不知他師承何處。確實有些棘手。
還有他的掌櫃,夏掌櫃,看樣子也絕非善類。
阿嚏……夏芊鈺正在看書,一個猝不及防的噴嚏,讓她不禁有些眼花。
“誰大晚上的還惦念著我。”她搓了搓鼻子。
門外候著的丫鬟是綠蔓,她立即關切的勸道:“四小姐。您該歇息了,已經戌正了。仔細身子。”
夏芊鈺這才發現她的眼睛已經疼得睜都睜不開了。
油燈和蠟燭散發的撲朔迷離的光亮,讓她的眼睛痠疼不已。
“你也下去吧!”夏芊鈺將床邊小几上的油燈吹滅之後。囑咐道。
萬物寂靜,所有的一切都回歸安寧中。
夏芊鈺躺在床上,回想著今日發生的一切,眼皮越來越重,終於沉沉睡了過去。
次日她起了個大早。
來到酒樓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她打發了夏府的馬車。
習慣性的步行一段路,來到了位於惠水街的蒼月酒樓。
經過歌舞坊的時候,歌舞坊還大門緊閉,朱漆大門前的兩根圓柱上纏繞著枯萎的花藤,若是春夏盛開之時,定是另一番奼紫嫣紅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