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煌道:“鼻子夠靈啊。玉泉釀!我帶了一百來壇!喝完正好過了正月,哥兒幾個拍拍屁股走人,留你在江州喝風。”
石超扯住程宗揚道:“程哥!我可想死你了!這幾個月你不在,金錢豹我都沒心思去。”
程宗揚佯怒道:“好你個石胖子,除了金錢豹,我就沒別的能耐是吧?”
石超連忙道:“我說錯了!說錯了!程哥,你千萬別見怪!”
程宗揚大笑道:“你去金錢豹還記著我,這交情還不夠深?行了石胖子,這船是你的吧?”
“對對對。因為要走遠路,不敢用湖船,”
石超訕訕道:“這船到底簡陋了些。”
“這還簡陋?你們石家乾脆用金子打艘船得了。”
正說話間,船上有人叫道:“程頭兒!”
程宗揚抬眼看去,眼睛頓時一亮。“吳大刀!你怎麼來了!”
那些世家公子下個舷梯都得半炷香的工夫,吳戰威在後面等得不耐煩,索性從船上躍下,嚷道:“程頭兒!你不能把我一個人扔在家裡啊!”
程宗揚當胸擂了吳戰威一拳。“嫂子都有了還跑出來,像個當爹的嗎?”
吳戰威齜牙咧嘴地說道:“程頭兒,你手上力氣見長啊!祁老四、彪子、老吳都出來了,就我一個人守著婆娘,想想都臊得慌。我婆娘說了,生孩子是女人的事,我一個老爺兒們守著也沒用,左右還有得等,就把我打發出來。頭兒,你放心,建康那邊有云三爺,誤不了事。”
程宗揚手邊正缺人,吳戰威趕來正解了燃眉之急。“家裡的事晚些再說,我先打發這些爺。”
“成!”
吳戰威道:“後面有艘船是雲三爺指名給公子的,我先去交接。”
碼頭上一片熱鬧,一群世家子弟說笑鬥嘴,周圍幾十名婢女服侍,還有上百名奴僕如流水般從船上搬下各種物品,再往後幾艘大船都是各家的護衛,一個個背弓佩刀、架鷹走馬,奔忙得不亦樂乎。
這群紈絝若讓城裡的軍士、傭兵看見不是什麼好事。程宗揚讓人立即開啟幾間關門的客棧,給眾人安排落腳的地方。
打掃客棧還要一段時間,總不能讓一幫世家公子都在碼頭上喝風,程宗揚乾脆讓人去知會蘭姑一聲,把水香樓包下來給眾人接風。
正一件一件交代事情,忽然一個聲音委屈地說道:“公子……”
程宗揚回過頭,只見一個雪膚花貌的少女立在自己身後,眼眶微紅,似乎要哭出來一樣。
程宗揚一拍額頭。“雁兒!你怎麼來了!”
“吳執事要來見公子,奴婢求了柳姐才一道來的……”
她說的吳執事就是吳戰威。自己手邊幾個得力人,祁遠是當仁不讓的管家,其餘幾個都給了執事的名頭,出去也有些身份。
眼看小丫頭眼淚要掉下來,程宗揚連忙道:“別哭!紫姑娘也在,我讓人帶你回家裡去。”
說著他壓低聲音,“既然來了,你就別想跑!乖乖在家等著,今晚老爺要收用你!”
果然,雁兒破涕為笑,紅著臉朝主人福了一福,先去了客棧。
程宗揚在肚子裡嘆口氣。像雁兒這樣美貌的少女,換到自己的時代起碼有幾十個人打破頭在追。可在這裡,出身寒門的美貌女子,最好的歸宿不過是進到大戶人家當個妾婢。若是嫁到寒門,她們的美貌帶來的往往不是幸運,而是災難。
“程兄!”
張少煌用力一拍程宗揚的肩膀,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程宗揚看到那些世家子弟都圍著蕭遙逸說笑打屁,稍微移了兩步,低笑道:“張侯來江州不會是找小侯爺喝酒吧?”
張少煌一笑,“有公有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