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沿路都是山石與飛揚而起的黃沙,前後皆是如此,看來我是被帶離了成縣。
“你醒了?”一個聲音響起,我警惕的轉過臉,那小夥子也正瞧著我,觀人先觀眼,這小夥子雖一身粗布麻衫,打扮和那大鬍子男人一樣的粗獷,可一雙眼睛卻是溫潤得很,而且剛剛他那一句詢問,隱隱,包含著關切。
“這裡是哪裡?”我試探性的問他。
他倒還算老實,答道,“你已經昏迷了三天,這三天,我們已經快馬加鞭的出了成縣,這裡是冀州的接壤,襄北一帶。”最後這一句,他說的很小聲,我還是聽到了,聽是聽到了,卻沒怎麼在意,這實在是一場混亂的擄劫。
“你們黑龍寨是姓蓋的嗎?”我冷笑,“弄也沒弄清狀況,就胡亂的抓人,我還以為山賊雖然沒文化,但也算很聰明的呢。”
“你在說什麼?”他眼裡一半都是不懂,我懶得和他解釋,又聽見他輕輕道,“我們沒有抓錯人,你聽見頭目與守陵將軍的那番對話,不過是故意為之,而且黑龍寨也不過是我們的一個苗頭,我們並不是以打劫為目的的山賊。”
“這話怎麼講?”我聽出裡面大有文章。
這時馬車卻停了,馬車簾幕猛地被掀開,我又見著大漢那張兇悍分明的臉。
“你跟個娘們囉嗦什麼!!趕緊把她弄下馬車,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是,老大。”小夥子得了大漢的吩咐,將我扛著下了馬車。
我很快被他們鎖進一間小木屋裡,手腳也鬆了綁,門外有幾個人看守,我是不能出去半步的,這麼一等,又是三日。在這三日裡,偶爾能聽見守門那幾個男人的交談聲,他們都是大嗓門,所以我聽得很清楚,那個大漢名叫馬躍剛,是黑龍寨的大寨主,黑龍寨還有一個二寨主名叫曹立,只是曹立跟這個馬躍剛不但不合甚至在搞窩裡反,所以這次行動沒有他的參與,這個黑龍寨因為打劫官銀成功率很高,在成縣可是響噹噹的出名,可我聽到的這些資訊也只是杯水車薪而已,我一頭的霧水,他們怎麼會將我帶到這麼一個離成縣這樣遠的地方,既然說是沒抓錯人,那我與雋行之間究竟有著什麼樣的聯絡,使得他們要擄走我,來與他談判?
這一日仍是趙永之為我送飯。這個趙永之便是那日馬車上的小夥子,說實話我並不討厭他,他的身上帶有一些文人的儒雅氣質,一點也不像山賊窩裡出來的人,我問他有關這次的事情,他卻什麼也不跟我說,每次送完飯就匆匆的離開了。
他將飯菜擺在我的面前,這次也一樣,就要起身離開,我對他說,“這黃瓜炒木耳味道很是不錯,每日我吃的菜,都是你做的嗎?”
他停下了步子,轉頭來淡淡一笑,說,“我看這幾日天氣乾燥得很,這些小菜雖比不得你平素所用,可想來你也該是喜歡的。”
我也笑了笑,端起碗來吃了一口菜,又道,“你一個大男人,是怎麼學會做菜的?”
趙永之答,“這菜式都是小時候我見母親做的。”這時他已不急著走了,找了一處位置坐下,面上浮出些許溫暖,“後來她離開人世以後,我就學著做她常做的菜,吃著這味道,就總覺得,她並沒有離開我一樣。”
我本是一心想套他的話,這會兒也難免心裡酸楚起來。
“請恕我直話直說。”我的模樣,使得他楞了楞,大概不想我會這樣認真,“我看你,名字取得頗有學問,也不像是沒念過書的,且舉手投足間都帶有一股貴和之氣,想必你定是出自官宦書香門第,對嗎?”
趙永之聽罷,苦澀的笑了笑,道,“你就怎麼這樣肯定?”
我答,“一個人的性格與處事方式,也許後天環境能夠改變,但氣質卻是自幼培養而出的。”
他輕動了一下眼簾,眼神裡夾雜著輕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