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子偷了兩萬塊錢,回到自己的房間。她沒有再到植的房間裡去。因為她想:既然偷了一大筆錢,就說〃睡著了,沒去〃,這樣可以不被懷疑。妙子於次日早晨知道了煤氣中毒事件。於是,便在前幾天告訴植:我兩點來到走廊上,但房間裡有人吵嚷,所以沒有進去。
〃你進去時有煤氣味嗎?〃〃您快點兒給我洗洗。。。。。。〃妙子一面喘氣,一面說道。她全身被汗水溼透了。
〃我在問你有煤氣味嗎?〃〃沒覺得。〃
〃說謊!迦納溜進去以後,至少過5分鐘了吧?哪怕把煤氣開關擰開一點兒,也不會沒有味的。你雖然知道煤氣洩漏了,可是沒給關煤氣開關。你心想,殺死我才好呢。〃
〃對不起!只有一丁點兒。而且,沒想到是煤氣洩漏了。像是聞見了,又像是沒聞見哪!〃
如果妙子說的是真事的話,犯人還是伊津子嗎?不知為什麼,植總覺得自己身體裡的力量似乎正在清失下去。
植瓤往妙子的肩膀,猛烈地搖晃起來。
〃我跟安井是在舞廳認識的。我想開小菜館,急需要錢。安井如果有200萬塊錢,我打算跟他一.塊兒開店。您原諒我,救救我!〃
妙子結尾的聲音是嘶啞的。她臉色蒼白,痛苦地捂著心臟,眼睛往上吊著,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植也感到有些不安了,因為恐怖和咖啡因有可能引起心臟麻痺。
〃你別擔心,我說加入氰酸鉀是假的!〃
妙子彷彿不相信似的,用往上吊的眼睛仰視著植的臉。
〃真的嗎,大夫?〃
〃是真的呀!心跳快,是因為喝了咖啡因。〃
妙子的蒼白臉色很快變紅了,眼睛也恢復了生氣。她叫了一聲〃哎呀〃,便仰臥在床上了。
〃我以為自己真要死了。因為您一生氣,也許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呀!〃
植啞然,俯視著赤身裸體張開兩腿躺在床上的妙子。白色的裸體被汗水浸得溼淋淋的,好像用水洗過的一樣。妙子把兩隻胳膊伸到脖子下面,進行深呼吸,同時仰視著植。剛才的恐怖表情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妙子到底不是在植的手下結束生命的女人。
〃為什麼你以前沒說過迦納君進過我的房間?〃〃這以前在旅館不是說了嗎,我喜歡迦納大夫哇!我覺得她可憐,就保持沉默。不好的是您哪!〃那天晚上,突然提起伊津子的事,是覺得奇怪;但妙子以妙子式的理由,一直將它藏在心裡吧?如此看來,或許這個失掉父母,又被嬸母當做外人的女人,在心裡的某處,還存在著希望有人愛她的感情吧?她還是一個寂寞的孤獨者吧?
〃大夫,我該回去了。關門的時間就要到了。〃妙子說著,站起身來。
〃你明白嗎?要想擠西澤的錢,就得威脅西澤!像安井那樣只是在口頭上大叫大嚷是不行的。如果像我剛才那樣乾的話,科長一定會拿出錢來的。〃植說道,似乎是在勸誘妙子。妙子正在穿衣服,沒有說什麼。但她的眼睛裡卻閃著異樣的光。好像是在回答植的話。
〃科長的家在住吉公園。在公園等著他吧!既然我不當科長的夥伴,那麼即便出一點事,那傢伙也不會向警察控告的。對了對了,你偷我的兩萬塊錢。。。。。。〃
植剛說到這裡,妙子便用激動的聲音把植的話攔住了。
〃大夫,我把那個當斷絕關係費啦!〃
植頓時目瞪口呆。妙子連〃再見〃也沒說,便從房間裡跑出去了。
兩人之間一場精彩的戲就此終結了。不言而喻,主角是妙子。
剩下植一個人時,他從衣服口袋裡取出了一個完好無損的藥包。這是前幾天伊津子交給他的。在發紅的室內燈光中,這白色的粉末也像伊津子本人一樣.放射著詭秘的冰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