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另一方面,太宗在聽取了此前杜睿那個大唐帝國寰內征服計劃之後,對於建立一個亙古未有的強盛帝國,成為超越秦皇漢武的偉大君主,又實在對他有著不小的吸引力。
特別是現在國內的世家大族勢力,被他打壓的已經差不多了,博陵崔氏被誅滅,其餘的世家大族在面對太宗冷森森的刀鋒之時,只能委委屈屈的選擇了妥協,可以說如今的大唐,軍權高度集中,這是太宗登基十年以來從未享受過的絕對權利。
這個時候,要是能再用一場輝煌的滅國之戰來點綴自己的煌煌功績,那是再好不過的了,既能開疆拓土,又能想大唐內外煊赫自己的武功,徹底打掉那些人的小心思,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
一邊是仁主,一邊是霸主,太宗也是舉棋不定,太極殿上的諸位文臣更是拿捏不準太宗的心思,只能眼觀鼻,鼻觀心的等著太宗拿主意。
倒是武將派這邊,以程咬金,侯君集,李世績等人力主討伐,對於武將來說只有戰場才是他們建功立業的地方,整天憋屈在朝堂之上,看著一幫老夫子算計人,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到北疆去,轟轟烈烈的殺上一場,來的痛快。
“聖上!如今還有什麼可猶豫的,那夷男小兒當年入朝覲見之時便多次威逼聖上,如今更是妄想仿照頡利南下牧馬,是可忍孰不可忍!”程咬金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管不顧,扯著嗓子大聲吼叫著,瞪著一雙牛眼在那群文官的身上來回掃描著,就等著誰敢提出反對意見,就用他那醋缽一般大小的拳頭上去招呼一番。
侯君集也跟著幫腔道:“聖上!夷男小兒早就對我大唐心懷不軌,如今更是要牧馬南下,與我大唐爭鋒,若是不加以征討,如何能顯聖上赫赫皇威。”
侯君集也是想著要打的,當初北伐頡利,他因為“小過”被太宗剝奪了統兵作戰的權利,這幾乎成了他的一塊心病,如今薛延陀這等跳樑小醜也敢來造次,他自然不肯放過這個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
有贊成的自然也就有反對的,侯君集話音未落,一個反對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聖上!臣不主張出兵!”
程咬金聞言,剛要發作,但是一看出來的人是魏徵,立刻就老實了,這大唐人人都知道,程咬金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就連太宗要是拂了他的意,這老廝都敢放肆,唯獨面對魏徵,他就算是有天大的火氣也不敢發,關鍵就是魏徵這人骨頭硬,他要是玩兒混的,魏徵根本就不鳥他,還能用一張利口,將程咬金這個不學無術的大老粗反駁的啞口無言,一來二去之下,程咬金也就只能認命了。。
太宗方才被侯君集說得已經有些心動了,至於程咬金,那老匹夫的話,太宗從來都是左耳進,右耳冒,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此時見魏徵出言反對,他也想要聽聽魏徵有何高見。
“文成!你且說說為何反對出兵!”
魏徵道:“聖上!如今我大唐正推行變法之事,雖說世家大族已經被壓服,但國內難免還會有反對的聲音,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壓服國內,至於薛延陀,不過意跳樑小醜,縱然偶爾放肆,冒犯皇威,但彼既然已經認錯,我大唐身為天下諸邦共主,若是依然發天兵討伐,未免有失氣量!”
太宗聞言,差點兒氣的鼻子都歪了,魏徵說的沒有氣量,說的是誰?還不是他這個皇帝,出兵不出兵本來就是他一句話的事情,可是他又沒辦法反駁。
太宗不說話,侯君集卻替他說了:“魏大人!你方才所言,毫無道理,夷男小人不顧及我大唐昔日之恩,妄加刀兵,似這等忘恩負義的小人,還和他講什麼氣量,聖上!我大唐傲立寰宇,若是連薛延陀這樣的跳樑小醜都敢隨意挑釁,我大唐的尊嚴何在?聖上要是一味忍讓,還要我們這些當兵吃糧的做什麼?”
侯君集是真的急了,居然連這種話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