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手上的田產和夏黎氏陪嫁的鋪子和莊子每年的進項都要核對,這是明面上的帳薄。暗地裡,還有保守派和新貴激進派的官員們送的禮,其中又因為官位不同,親疏不同,立場不同等等因素,回禮也要斟酌再斟酌。
為此,夏令涴從夏黎氏手中接到了一片金鑰匙,是寶金閣中三房的小庫房,某些特別貴重的回禮必須去寶金閣取出來。來去的路上,夏令涴帶著十名護衛,再加上聞先生還有鴛鴦姐姐一起,戰戰兢兢的穿越了半個皇城從小金庫裡面搬回了幾箱子東西。其中還發生了一點小插曲。也許是小孩子做事還不夠周全,回到院子的時候,居然被一個丫鬟給瞧見了,並且尾隨著一起進了三房的後院都沒人知曉,差點讓那些東西見了光。
當時的夏黎氏已經有了七個多月身孕,腹中的孩子只差五六十天就要出來了,行動不便導致做任何事情都不能隨心所欲。
夏令涴讓人壓了那小丫鬟去了一處最偏遠的小屋,每個大家族中總有這麼一兩處地方時不為人知的,而夏令涴也是這一日才知道天底下還有那麼黑暗的屋子。空蕩蕩的四壁都被煙給燻得烏七八黑,沒有天窗也沒有老鼠洞,除了一扇只容一人透過的小門,再也沒有其他出口。
丫鬟看起來只有十二歲大小,睜著一雙無畏的眼鏡理直氣壯地說自己是迷了路,無意中闖進了院子裡,她什麼都沒有瞧見。
夏令涴看著那明明心虛還要逞強的神情,怎麼看都覺得有些眼熟。她也是第一次遇到此類的事情,一時不知道如何辦,只能又跑去詢問孃親。鴛鴦倒是留了一個心眼,與聞先生對視一眼就擅自決定將那丫鬟給綁了起來塞了布條賭了嘴巴,再關上門派上兩個衷心的護衛守著,這才去了夏黎氏的屋子。
“丫鬟?可知是哪一房的?”
夏令涴左右看看,身邊的人卻都看著她。臉上一紅,嗔道:“我又不是老管家,哪裡知道會是哪一房的。娘,”她狗腿子的端起吉祥捧著的紅棗山藥燉烏雞送到夏黎氏的手邊,“難道孃親您就知道?”
夏黎氏不置可否的問:“可知曉為何我會將鴛鴦放置在你身邊?”
“因為鴛鴦姐姐聰明。”
周遭有人噗哧的笑,夏令涴無辜地道:“本就是嘛。還有吉祥姐姐最溫柔,聞先生最謀智,韓商姑姑最勇猛。”
韓商媳婦從旁邊打趣道:“姑娘倒是說說,我這僕婦哪裡勇猛了?”
夏令涴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笑道:“哦,大概是因為只有你一個人可以提著聞先生的脖子代替爹爹去見客。”眾人又笑。
夏黎氏吃了一勺子補品,這才對韓商媳婦道:“涴兒都這麼說了,那就由你去將我們這房最為憊懶的人給‘請’來吧。”
“憊懶之人?”夏令涴疑惑,“誰呀?我見過沒?”吉祥道:“見過,這屋裡的人都見過。”夏令涴不樂意了:“連我這稚齡中人都被趕鴨子上架的學管家了,其他姐姐姑姑們也都寅時就都起來忙活,居然還有人躲著發懶而不挨罰,真真讓人嫉妒。”
沒了一會子,韓商媳婦就真的提著一位精神爍爍的老爺子進來,夏令涴瞋目:“這不是福伯嘛,他老人家不是說今日由他下地種菜?”吉祥終於忍不住端著茶碗放在了她的手上,“這可不是平遙老屋,沒得菜地給福伯種的。甭問了,砍柴也輪不到他,倒茶掃地更加不是他老人家的活兒。”
韓商媳婦道:“我尋著他的時候,他老人家正與小偷兒耍著不願來。”
吉祥看夏令涴還要問,趕緊道:“姑娘你就別吱聲了,徒惹人看了笑話去。現在什麼都別問,看夫人如何說就知道了。”
屋子裡總算也安靜了下來。
夏黎氏左右環顧了一圈,也不先看福伯,倒是指了站得最遠的龍芽道:“你過來,給你家姑娘說說那丫鬟是那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