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叫甚名誰。什麼時候進來府裡的,做些什麼,平日裡又與哪些個人走得近。”
夏令涴插嘴道:“龍芽又沒見著那人,她怎麼會知曉。”這話急得一旁的鴛鴦直跺腳。
龍芽先是對著夏黎氏與夏令涴恭身行了禮,才小聲道:“那位姐姐是老爺的妾室柳氏屋裡的貼身丫鬟,外人都叫她梅子姐姐。於去年五月令婩小姐出嫁之前,大房太太添置丫鬟的時候一起進來再被柳氏給要了去。每日裡只在柳氏屋子裡伺候,若說與什麼人走得近也不至於,因為她與府裡任何人都相處甚好。小姐們愛她聽話,看見了就可以隨意叫來使喚;我們姊妹們愛她勤快,只要她得閒讓她幫個忙的也願意;護衛看門的也都願意與她逗笑,就連福伯偶爾也都愛與她嘮嗑嘮嗑。為人很是爽朗,輕易不得罪人。”
“呵呵呵,小丫頭就是愛打趣我這老頭子。”福伯摸著灰白的鬍子笑道,“你說得都對,可就一樣不對。我與她嘮嗑那是為了試探她的底細,她與我嘮嗑那也是為了套這屋子裡七七八八的事兒。”
夏令涴倏地猛抽一口氣。轉頭瞧去,屋裡居然每個人都面色平靜,獨獨她一人大驚小怪,可見這事兒又只有她一人不知。她問:“一個丫鬟都打聽了什麼?”
“多著了。”福伯道,“老爺喜歡什麼物事,平日裡去了哪裡,一個月中有幾日是宿在夫人屋子,有幾日是在書房。還有夫人最喜歡哪個丫頭,可曾見過什麼陌生男子,可有賞賜些什麼東西給什麼人,愛喝什麼茶看什麼書賞什麼花等等事無鉅細一概都問。她還愛問大姑娘你每日裡幾時歇息幾時起床,在書院與那些人交好,有沒有責罰過哪個丫鬟媳婦婆子。還有二姑娘最愛什麼衣裳,小公子最愛吃什麼零嘴,都問。”
一旁的韓商媳婦接著道:“她來府裡一個月,就與府中裡裡外外的人都熟識了。也都旁敲側擊的問過我最疼哪個兒子,女兒想要嫁給什麼樣的人家。”
夏令涴疑惑:“這些問著有什麼用?”
除了龍芽,其他兩人都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吉祥將她手中的冷茶給撤了下去,再換了一盞新的熱茶來讓她捧在手心裡,道:“用處大著了。若是知曉你喜歡金銀財物,她到時候就可以用這些買通你做事,讓你背主;若是你珍惜家人,她就可以著人綁架他們,用來威脅你做出傷害家族的事情;若是知曉你每日裡什麼時辰做什麼事,就可以在固定的時辰和地方計算你陷害你。”
“那,她今日……”
夏黎氏揮揮手,韓商媳婦帶著眾人退了出去並關上了門。
屋外臘梅的枝椏還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屋內,黝暗的光線中,鴛鴦、吉祥與聞先生三人的身影模糊不清,而夏黎氏目中碎碎點點的星光閃了又滅,滅了又明。
“她真是柳氏屋裡的人?”
“不,”聞先生淡淡地道,“她是由牙婆子帶來夏家的,在此之前她是柳氏的遠方表妹,在那更之前她根本不叫梅子,也不是柳氏的什麼遠親。”
夏黎氏低垂著頭,手中的湯勺有一下沒一下的攪動著湯盅:“既然來路不正,那就殺了吧!”
“娘!”夏令涴從椅子上跳了下來,瞠目結舌地盯著自己那溫柔婉約的母親,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一句話。
“這事鴛鴦你去辦,順道將我們三房裡所有的人都問一遍,看看有沒有透露什麼不該說的話。若是有就尋了牙婆子趕到遠些的地方賣了,別留一個在皇城裡。我們三房不要那等嘴碎的僕從。”鴛鴦應‘是’。夏黎氏又對聞先生道:“你將事情詳詳細細地都告知給夫君,看他決定如何做。”聞先生也應了。
夏令涴身子搖晃兩下,怎麼也想不到只是這麼一場問話就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在她那小小的心中,所有的人都是好人,雖然有人會與她吵鬧打架可到底沒有做什麼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