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見了儀和師妹的蹤影。我立刻循聲鑽入林中,卻正聽見師妹道:殺了我師父師伯的人,便是左大盟主你!”
“我來不及驚駭,接著卻是左盟主道:哼,胡說八道。空口無憑汙衊左某,拔劍受死!”
不知是否因儀清的緣故,她模仿的那句話中,最後幾個字說的有些尖利,在空氣中隱隱顫慄。她道:“我心頭又驚又慌,腿一軟,竟是再也邁不了步。但是師妹這般與他對著幹,恐怕便要不好,我擔憂的很。便聽見傳來噼裡啪啦的破空聲,料想便是有人正在交手。我心下焦急萬分,正準備再度靠近,竟又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左盟主莫要急著動手,有甚麼事待這位弟子,說個明白不遲。”
我心下暗驚,竟然另又有一人護著恆山派的弟子,卻不知是哪一位正道高手。
她續道:“左盟主卻沒有回答,我在樹後只聽見師妹又道:你派人傳訊說魔教要攻山,卻根本是子虛烏有。我眾人下山避難,正好中了你的圈套!那日師父點了我的穴道,我藏在櫃子裡雖不能動彈,卻看得清清楚楚,左盟主,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聽見這番言語,我遍體生寒,心中卻翻騰起驚濤駭浪,一時間既是恍然大悟,又是戰慄不已。她的聲音在黑夜中隱隱有些尖銳得可怖,彷彿下一秒,冥冥之中,那脆弱不堪的東西便要盡數折斷傾覆,轟然倒塌。
儀清繼續道:“我心中震駭到了極點,渾身僵硬之下,半分動彈不得。師妹說話間夾雜著破空交手之聲,我屏聲凝息,又聽見那一人阻攔道:左掌門,住手!又聽見師妹道:左盟主,不,左大掌門,天下人查不出我師父師伯的傷口,正因為你殺人時候用的是繡花針,是也不是!”
“……她的聲音忽地便戛然而止。我……我心下知曉不妙,卻聽見遠處交手不停,令我呆在原地不敢動彈。待沒了聲音,我過去的時候,卻竟只見到了……一灘……”
儀清死死抿著嘴,面龐上淚水漣漣,幾度抬頭低頭,卻怎麼也說不下去。房間忽地陷入了詭異的靜謐之中,黑沉沉的蔭翳間,彷彿要跳出猙獰的鬼怪。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道:“師侄請放心,嶽某必定不負所托。”
儀清聞言一顫,輕聲哭了出來,又磕了兩個響頭,方才離去。我站在門口見她踉蹌走遠,心裡頭卻只不斷地迴盪著那位恆山派弟子最後說出的那一句話……
我忽地冷汗涔涔,整個人無力的靠在牆上,雙手握拳倒扣著牆壁,閉上眼。這天下用繡花針當武器的,除了東方不敗的葵花寶典,便也只有辟邪劍譜了。
幾年前福威鏢局被滅門後,林氏唯一的後人林平之也拜在了左冷禪門下,他圖謀辟邪劍譜這麼久,如今看來定已然得手。而東方不敗一直呆在黑木崖上,又怎麼可能出現在恆山山腳,殺了定閒、定逸的便只有……只有……
我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我一向知道左冷禪為人冷酷,卻沒想到他竟會這般狠辣瘋狂。可是,那辟邪劍譜,欲練此功,必先、必先……忽然間,我覺得身處的暗沉沉的房間裡,彷彿潛藏了無數的殺機,在我周圍反覆盤旋,伺機而動。燭光微微閃動,濛昧不清。寒冷的月光自窗縫中灑入室內,平白無故添上一層鬼魅可怖。
定閒是我正道的一派掌門,更是譽滿天下的高手。他既然敢動手殺了定閒,恐怕亦是敢殺了我,還有那莫大先生與天門道長的。
我心底憔悴萬分,無力而狼狽。天底下這權力果真這般可怕,竟能將一人變得如此喪盡天良,不擇手段。他本是正道的劍客,如今卻毫無顧忌,扭曲成了這般模樣。再想起方才大殿中左冷禪的道貌岸然,便令我心頭一陣陣得發涼。縱然我曾經多次預想過左冷禪對我四派下手的場景,卻怎麼也沒想到,事到臨頭,居然會是如今這幅局面。
忽然房門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