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清不答,轉身下樓而去,宋楠負手看著天上的明月,心中紛繁雜亂,如此上元之夜,本是家家戶戶團圓之時,自己非但不能跟家中人團圓相聚,相反,卻剛剛經歷了一場性命之搏。如此的營苟經營忙碌兇險,放棄了人生中的諸多美好,卻不知是值得還是不值得。
“宋大哥……喝些湯水吧。”楊蔻兒的聲音在身後輕輕響起。
宋楠迴轉身來,楊蔻兒俏生生站在身後,手中捧著托盤,托盤上一碗湯水熱氣騰騰。
“多謝了。”
“何須道謝,爹爹說你要寫奏摺是麼?我來替你磨墨。”楊蔻兒放下湯碗挽起袖子麻利的拿過硯臺來,滴了幾滴清水在硯臺中,握著墨棒緩緩研磨起來。
“放著吧,不急。”宋楠道:“吹了蠟燭。”
楊蔻兒嚇了一跳,臉紅紅的道:“做……做什麼?”
宋楠道:“來陪我看看今晚的月亮,再過一兩個時辰,月亮便要落山了,今年上元夜的月亮便看不到了。”
楊蔻兒輕輕撅嘴噗的一聲吹熄燭火,頓時如霜的月華斜射入窗,灑在窗前的地上,如水如煙,如夢如幻。
宋楠仰頭眯眼,靜靜矗立欣賞,不知何時,楊蔻兒輕輕的伸過手來,綿軟的小手握住宋楠纖長的手掌;宋楠身子一顫,轉頭望去,月光下楊蔻兒雙眸閃亮正怔怔的看著自己。
“宋大哥,你喜歡蔻兒麼?”
“……”
“你不說我也知道,我也很喜歡宋大哥。”
“……”
“我明白你我之間的境地很是尷尬,但經歷今晚之事之後,蔻兒忽然想通了一個道理。”
“……”
“這個道理就是……生死只在旦夕之間,此刻的相見或許便是永不再見,人真的很容易就死了很容易就沒了,我不想留下遺憾。”
宋楠心絃輕震,楊蔻兒雖說的淺顯,表達的也不甚準確,但宋楠明白她在說什麼,今晚經歷生死之事,她感覺到了人生的無常,她意識到有些事需要立刻去做,不想留下遺憾。
“宋大哥……”楊蔻兒還待夢囈般的輕輕絮語,宋楠卻已不容她再說下去,伸出無傷的左臂重重一摟,便將楊蔻兒摟在胸前。
管他什麼世俗規矩,管他什麼不可收拾,人生在世,便當暢情適意,畏手畏腳的事情已經做了太多,宋楠不希望這重生的人生越來越被這些枷鎖所牽絆,去他孃的,做了再說。
楊蔻兒驚恐又期待的盯著宋楠的雙眼,宋楠猛然俯身,將她噴著香氣的雙唇吻住,只一瞬間的呆滯之後,兩人便唇舌交纏吻在一起,直吻得氣喘吁吁站立不住,方才分開。
兩人對視而笑,雙手相攜站在月光裡,月光的光暈籠罩在身周,恍若在夢境之中。
……
宋楠靠在椅子上喝茶,楊蔻兒一縷亂髮搭在額頭,麻利的替宋楠收拾著桌上的物事,將風乾墨跡的奏章裝入封套,收拾著桌上的筆墨之物。
樓梯咚咚作響,宋楠直起身子,片刻後侯大彪和王勇帶著一身的寒氣衝進屋裡。
“得手了麼?”
“稟大人,朱長順不在家中,尚在王府當值。”
“啊?”宋楠臉色一變,失望的叫了一聲。
“不過大人,你猜我們在朱長順家中抓到了誰?”侯大彪嘿嘿笑道。
“誰?莫賣關子。”
“真是想也想不到,原來朱長順的娘子萬氏揹著朱長順在家中偷人,哈哈,我們去的時候,他們正乾的熱火朝天,嘖嘖嘖……”
楊蔻兒的臉刷的紅了,侯大彪說的實在露骨,楊蔻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不得無禮,沒見楊小姐在此麼?”宋楠斥道。
侯大彪興奮過頭了,這才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