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說這次慧妃有孕,雖然皇上明裡笑得陽光燦爛,但是暗地裡透過來的訊息卻也很清晰明瞭——抓緊時間收拾爛攤子,不然新帳老賬一起算。
不想被算賬,柳皓雪只得將功補過。
只是如今又有了林昭媛的這個事情,柳皓雪嘆了口氣,破罐子破摔吧!大不了就是晚上脫一層皮,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總好過接下來大半個月都要在容妃的笑容裡度過來得強。
柳皓雪閉眼沒眯多大一會兒,便聽到妙棋含笑來稟,夫人進宮了。
雖然入宮時間不短了,但從小在府里長大的妙棋她們,還是習慣用舊稱呼。柳皓雪難得的面露喜色,也不要妙棋相扶,一睜眼便從軟榻上坐了起來:“快,快去請母親進來。”
她雖入宮為後,但家人卻並沒有因此而得到大的封賞。不僅如此,她爹還因為她入宮,有了辭官歸鄉的意思。
雖然後宮朝堂本一家,但是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從來沒有哪一位帝王,會容許旁支的勢力威脅到皇權的。今上幼年登基,已是嚐盡了外戚專政的苦頭,他如何會容許自己的身邊再出一個有強硬後臺的皇后?
柳皓雪正想著,便見著一盛裝夫人在琉琴與錦書的簇擁下從外面進來,一見柳皓雪便依禮拜下:“妾身給皇后娘娘請安。”
“阿孃。”柳皓雪忙幾步上前,將柳楊氏扶了起來,親親熱熱的滾進了孃親的懷裡:“阿孃大半月不進宮來,可想死四娘了。”
“哪裡有半個月,不過七八天而已。”柳楊氏搖頭嘆氣,隨著柳皓雪一起坐到了軟榻上:“現如今是娘還在京中,要是過些時日和你爹一起返鄉,那可是數年難得一見呢!”
“返鄉?”柳皓雪大驚:“莫非是皇上準了爹的請辭?”
“嗯,前兒你爹又上了摺子,皇上便準了。”柳楊氏點頭:“還封了你爹懷鄉候,這樣一來,你爹便可以脫離本家,自成一支了。哎呀,熬了這麼些年,你娘我呀,總算可以不用再和你大伯他們相見兩相厭了。真真是痛快至極!”
能從本家脫離,爹孃便再也不用去看那幫人的臉色了。看著柳楊氏這般快意,柳皓雪原本有些鬱結的心情也隨著好了不少。
只要爹孃能平安幸福的安享晚年,這一點分離,又算得了什麼?
☆、8第八章 蛐蛐
柳皓雪的爹是庶出,所以在柳家的地位並不高。
好在他自個兒爭氣,一心求學,不僅獲得了恩師的親睞將獨女下嫁給他,還硬是在萬軍爭過獨木橋的科考中佔了一席之地。
相比較她爹的能幹,嫡出的幾個兄弟就顯得有些碌碌無為了。
也正因為如此,柳皓雪的爹便成了族中其他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明裡暗裡的折騰就從沒有少過。
好在柳楊氏不似一般官家小姐那般柔弱可欺,自成一番彪悍的氣勢,倒也在內宅裡混出了一番天地,直到最後出府別居。
所以在柳皓雪的眼裡,她娘便是這世上最獨一無二的存在。
論文才,若是孃親上了性子,即便是飽讀詩書的老爹也會被逼上南牆啞口無言。
論武力,只看爹如今乾淨的後院,便知道孃親馭夫有道,是一夫一妻的忠實擁護者。
曾經,孃親也曾得意的對她說過,等到她出嫁,必然給她找一位德才兼備的好郎君,然後再配上她的那些不傳絕技,保管也能給她一段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的好姻緣。
只是誰也沒料到,她的夫君,德才倒是夠了,但卻是這天下最不可能一心的人。
而且你不僅不能阻止妾室進門,還要幫著他一起挑選中意的美人兒送進門。
孃親便不止一次的感慨,定是老天看走了眼,將本該降給她的懲罰,落到了女兒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