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的人都會情不自禁地回憶起他與老兵毆鬥的情景。
他不是美國退伍軍人協會的成員,但這是他父母的問題而不是他自己的過錯。可是星期六下午克里斯默斯還沒有從摩茲鎮給帶回來以前,他已經會見了該協會在本地機構的指揮官。他的想法,他的講話,簡單明瞭,直截了當。“咱們得維護治安,”他說,“咱們得讓法律得到實施。法律即國家。任何市民均無權宣判一個人死刑。而我們作為傑弗生鎮的戰士,有責任保障它的實施。”
“你咋知道有人不打算執行法律呢?”指揮官問,“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說法?”
“不知道。我沒聽說。”他沒撒謊。他似乎認為市民說沒說什麼無關緊要,用不著撒謊。“問題不在這兒。重要的是咱們作為軍人,穿過軍裝,得首先表明自己的立場,及時向人們表明這個國家的政府在這類問題上的立場,他們甚至沒有任何談論的必要。”他的計劃非常簡單,即把地方退伍軍人編成一個排,由他根據他的現役職務代行指揮職權。“要是他們不贊成我指揮,那也沒關係。我樂意作副手,要是他們同意的話。我當一箇中士或者下士也行。”他這話是真心誠意的。他要求的不是虛榮,他十分誠懇。他那誠懇勁兒,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使得指揮官只好放棄他本來打算斷然拒絕的初衷。
“我仍然覺得沒有這種必要。倘若確有必要,我們也只能以市民身份行事。我不能像你說的那樣濫用地方退伍軍人協會的牌子。說到底,咱們不再是軍人了。即使再有可能,我恐怕也不一定願幹。”
格雷姆瞧著他,並不憤怒,只是視他如蟲豸。“然而您曾經穿過軍裝,”他耐心地說,“我想您不至於運用您的權威不准許我同他們談談,對不對?以個人名義進行交談?”
“當然,我沒有任何權利那樣做。但請你注意,只能以個人的名義。你絕不可使用我的名義。”
格雷姆當即頂了他一句,自我辯護地說:“我才不做這種事呢。”說完便離開了。那是星期六下午四點鐘左右。當天下午的剩餘時間裡,他跑了一圈協會會員們工作的商店和辦公室。到黃昏時刻,他有了足足可以編成一個排的人員,個個都被慫恿得同他一樣上勁。他努力不懈,頗有節制卻堅強有力;他像個預言家似的,令人無法抗拒。然而,所有應召者都與指揮官一樣堅持這點:絕不能正式打出協會的旗號——這樣一來,無意之間他卻實現了初衷:現在他成了首領。晚飯前他把大夥兒都召集了起來,分成班組,指定了軍官和辦事員;年輕一些的成員,沒有去過法國作戰的人,這下激動起來了。他態度嚴峻、措詞簡潔地對他們講話:“……治安……公正的程式……讓傑弗生鎮的人明白,咱們曾穿過美利堅合眾國的軍裝……而且還有一樁事。”這時他變得親切熟悉,像個叫得出部下名字的團長。“我把這交給你們大夥兒決定。我將聽從你們的意見。我認為在這事解決之前咱們最好穿上軍裝。這樣人們才明白,山姆大叔並不僅僅是精神尚在而已。”
“但山姆大叔並不出面,”有人馬上插話,他的態度與指揮官的如出一轍。順便提一句,地方退伍軍人協會的指揮官沒有到場。“這並不是政府遇到的麻煩。肯尼迪不會喜歡這樣做的。這麻煩是傑弗生鎮的,不是華盛頓政府的。”
“那就叫他喜歡,”格雷姆說,“你們退伍軍人協會是幹什麼的,如果不去維護美國和美國公民利益的話?”
“不行,”另一人說,“我看咱們最好別把這事鬧大了。不用大張旗鼓咱們照樣能達到目的。那樣更好些。對不對,弟兄們?”
“好吧,”格雷姆說,“我照你們說的辦。可是每個人都需要準備一把手槍。一個鐘頭以後,咱們再到這兒來檢查一下武器裝備。每個人都得來這兒報到。”
“肯尼迪會對帶手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