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體移民了。”葉禾華說。
這種高瞻遠矚的目光和上帝般的胸懷——我是自愧不如。我嘆息一聲:
“難怪你媽給你起了個那麼偉大的名字,我看連那尊耶和華真神也比不上你的胸懷。趕明兒坐上時間機器,去太初時代找到他,讓他把那個位置禪讓給你吧。”
自那之後我們都恢復了舊日的生活,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我還在當我的總經理,葉禾華繼續辦他們那個不死不活的小公司,易慈這一段不怎麼工作,忙著準備結婚的東西。社會上沒有一個人知道我們是幹過乾坤大挪移的英雄,連點些微的漣漪都沒有,讓我難免生出一點兒衣錦夜行的遺憾。當然細微的變化還是有的,那兩口子幹了這件事後,似乎畢生的心願已畢,今後可以放開來當普通人了,所以連他們的心肝機器也拋在一邊,不再研究改進。這種心情我完全理解,想想他們幹出了什麼成就!憑兩人——應該是三人——之力,硬生生把人類文明史往前拔了100萬年!幹了這樣空前絕後的歷史偉業後,如果還不滿足,那就太無厭了。
唯有我心裡總是不甘心。為啥不甘心,不甘心又該怎麼著,我不知道,反正心裡覺得窩憋,連我曾幹得有滋有味的總經理也沒心幹了。半個月後我找到葉禾華:
“華華你別擔心,你說咱們的功勞不對外公佈,這事我已經想通了。就是想不通我也不會糾纏你。”我先讓他吃定心丸。“我只有一個小小的心願,你一定要滿足我。”
華華多少帶點警惕地問:“什麼心願?只要它不過分。”
“不過分的,不過分的。我來問你,這個時間機器既然能回到過去,當然也能到未來,對不對?”
“那是自然。”
“咱們已經把人類文明往前提了100萬年,對不?假如咱們還能生活在原來的時刻,那時的社會應該比未做乾坤大挪移前額外進步了100萬年,對不對?”
“對。”
“那我就是這個希望——到那個‘原來的時刻’,也就是現在的100萬年後去看看,看看社會能進步到什麼程度,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他有點猶豫,我忙保證,“我只是看看,絕不做任何影響歷史程序的事,連機艙門都不踏出去一步,只呆在機艙裡朝外看。等於是我掏了三個億看了場無聲電影,華華你就答應吧。”
葉禾華考慮一會兒,答應了,說:“可以。不過我和易慈先去一趟吧,100萬年後誰知道是什麼情況,也許地球人已經全都移民外星了呢。等我們看完,再讓你這個外行去,這樣比較保險。”
他說我外行,其實我已經很內行了,我知道讓他們先去一趟耽誤不了我的一秒鐘——時間機器都是原時返回嘛,便大度地說:
“行,你倆先去。”
葉禾華想給易慈打電話,臨時又變了,說:“她正忙著籌辦結婚,我一個人去就行。”
我們來到停放機器的地方,他預熱了機器,坐進去,同我說了再見。艙蓋合上旋即緩緩開啟——我知道,他已經經歷了一次到未來的旅行,看到了燦爛的未來,可能也有驚心動魄的經歷,然後在原時返回了。我問:
“已經去過了?是什麼樣子?有危險嗎?”
他的表情非常奇怪,與往日返回時大不相同。他坐在艙位上,很久一動不動,眼睛中是冰封湖面般的平靜。雖然我總的說是個粗人,也能看出他一定經歷了極為劇烈的感情激盪。現在大火燒過去了,只留下滿地灰燼。我擔心地問:
“華華,你這趟旅行——發生什麼意外了嗎?”
他從憂鬱中掙扎出來,勉強笑笑:“沒什麼。”
“一定有,華華,你要當我是朋友,就別瞞我。”
他苦澀地看看我:“我不瞞你。虎剛,我沒有回到100萬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