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塊玉翻來覆去,看那張開的魚嘴和魚尾雕得都非常特殊,應該是平滑的魚唇和尾鰭邊緣,卻各有倆個小缺口,而且看那種規則的樣子,好像是故意而為之的。
“怎麼,入不了你眼?”趙統看我一直不說話,覺得有些失望。
“不是……”我皺眉道,“這玉佩的確很好,可是……我怎麼覺得,這東西看上去有點眼熟?”
“魚形的玉佩本來就不少,你以前看過相似的並不奇怪。”趙統看上去似乎稍放下些心。
“不是不是,我指就是這樣的,一樣大小,一樣形象,一樣顏色,只是……”突然一道光線貫穿我的腦海,我激動地抓住趙統,“趙統,這玉佩是不是一對?兩個可以相互卡起來的?”
他皺了皺眉頭,“你怎麼知道?”
“另一個呢?”我又問。
“在我這裡,好東西總不能都給你吧。”他有些無辜地說。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我的確看過這個玉佩,就在不久之前,我的意思是,在一千七百多年以後!”
“什麼?”他也驚訝地瞪大眼,“怎麼可能?在哪裡?”
“就在那個道觀裡面。”我說,“我記得那個道士把我帶到後面沒有對外開放的一個地方,裡面的神桌上就供著這個玉佩,兩個合在一起的,我還記得我拿起來看過!”
那半天的記憶對我來說太過模糊,但是我一直相信有些片段一定埋在記憶深處,等待著某一個場景的刺激把他們激出水面。
比如現在。
我記得我把那玉佩拿在手裡時,那種絲絲沁涼彷彿直入心間的感覺,我甚至覺得,那種感覺讓我想掉眼淚。
難道說,難道說……那真的就是,我手裡的這一塊玉佩?
“等……等一下,”趙統不知是不是因為激動,聲音有些發抖,“你的意思是,我們,或者至少我們之中的一個人,去過那個道觀?”
“很有可能!”我幾乎要叫起來。
“你知道,這說明了什麼嗎?”他看起來比我沉穩得多。
“說明了什麼?”我沒能馬上想出來。
“本來我們一直以為,我們只是偶爾才會到這裡,甚至像你,根本連有沒有你這個人物都不知道。而現在……”
“你是想說……”我意識到他想說的,“我們根本就是歷史的一部分,我們以為我們在成就歷史,事實上根本不是這樣?我們根本就是在歷史當中?”我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沒錯,也就是說……我們會來這裡,根本就是……註定。”他神色凝重。
我們同時沉默下來,那究竟意味著什麼,從此之後,我們是不是應該拋卻那種遊戲人間的態度,因為我們的一言一行,根本就是歷史長鏈中的某一環?
如果沒有我們,會不會真有黃承彥把陸遜帶出八卦陣?如果沒有我,劉禪的太子會不會在這一年出生?鄧芝會不會去出使東吳?
“那我們到底在什麼時候,出於什麼樣的動機,到那個那麼偏僻的道觀裡面,最後還把這個給留下了?”我捏著手裡的玉佩,幾乎想要把這東西給看穿。
“不知道。”趙統擠了擠鼻根,“再說也不一定是‘我們’。”
“那好,那就是你。”我說
“為什麼是我?”他皺起眉頭,“難道我會那麼小氣,送出的東西再討回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覺得有些累,心累,“我的意思是……”我覺得說不出口。
趙統眉頭越皺越緊,儼然一副追問的樣子。
我動了動嘴唇,還是沒能說出口。其實我是想說,如果我們兩個只留下了一個,我希望那個人是趙統,我希望自己死在他前面。我知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