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想法其實很自私,死者已已,只留下生者悲痛緬懷。可我不想獨自一人留在這個時代。但這樣的話,讓我如何說的出口。
“好了好了,反正我沒說你小氣就對了,這半個放在我這裡,可以了吧?趙小將軍,謝謝你的禮物,本姑娘感激涕零,可以了吧?”我最終還是沒勇氣,只能選擇趕緊岔開。
“怎麼什麼到你嘴裡,都聽上去不是好事一樣?”他無奈地說。
“哪裡聽上去不像好事了?”我爭辯,“我感激涕零還不好麼,難道要我以身相許麼?”
“算了吧,我可惹不起你這個祖宗。”他無奈道。
“誒,好,”我直接答應下來,“孫子乖,改日拿糖給你吃。”
我這樣佔他便宜,他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了,憋了半天沒想出一句反駁的話來,更是助長了我的得意之色。
但是,那種心理上的影響,不可能因為這幾句玩笑之語就盡皆除去。我再一次一連幾天都沒有睡好,有時候會夢到來這裡前一天的情形。我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樣的夢了,除了剛來的幾個星期,我再也沒有去回憶過那個場景。
在夢裡面,我反反覆覆地看到自己被帶進那個房間,我看到桌上的雙魚玉佩,雙手捧起來的剎那,我心裡的那種難過無法言喻,我似乎聽到那道士在和我說什麼,但我始終無法分辨清楚,只覺得心裡是那麼難過那麼難過。
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滿面水跡,枕頭上往往會被打溼一塊。
可是這樣的事,我對趙統沒有提過。我相信,他心中也有疑惑,甚至也有恐懼,但他在我面前同樣隻字不提。如今我們之間已經形成一種默契,有很多事情,其實彼此都心知肚明,並不需要講出來。因為我們都很清楚,有些事情,講出來也是於事無補,又何必徒增煩惱,甚至是彼此折磨。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我那時才沒有說出“不要死在我前面”那樣的話來。
但是後來我知道,其實,我真該把這句話給說出來。
☆、何期再見
鄧芝回來了,帶著好訊息回來的。
東吳和我國互遣來使,重修舊好。這一結果具有歷史性意義。
當初劉備還在白帝城彌留之際的時候,就已經有個叫黃元的地方太守造反,雖然之後被很快地鎮壓,卻開了造反的頭,至此之後,國內大大小小叛亂不斷,這對剛經受夷陵之敗的蜀漢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挑戰。
最頭疼的是,那時候孫權還聲援他們,這無異於雪上加霜,那些人造反起來更加幹勁十足。
而吳蜀這一重修舊好,則把一些造反的苗頭給壓了下去。就是當初朝中不支援和吳的人,都已經不再多話,甚至支援這一舉措。
當然吳蜀聯合,最高興的可能還是我哥。
鄧芝給我哥帶來一份他親生爹諸葛瑾的信,我看到他拿信的時候,激動地手都在發抖。也是因為這樣,他沒有注意到,鄧芝看到穿女裝的我時,臉上所顯現出來的驚詫,我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才反應過來。當然,以他的聰明,之前我去找他的事情必然就此被埋葬。
我哥看了信之後,雖然臉上極力隱藏著情緒,但紅紅的眼眶還是出賣了他。我暗自嘆氣,我爹也好,我哥也好,都為了國家大義,放棄了兄弟之義,父子之情,還有我那未出生的弟弟諸葛瞻,最後也是毅然拒絕了魏國鄧艾的招降,最後和他兒子雙雙戰死沙場。
這算不算諸葛一氏的詛咒?
那我呢?對我這個歷史上豪不見記載的人,又是如何融入這一切的?
趙統說,那樣的問題,不要去想,因為你不是哲學家,而那樣自我折磨的問題,一旦去想,就會覺得很可怕。
可是,逃避,又可以逃避多久呢?或者逃避多久是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