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纖弱的小手在卓王孫掌中輕輕打著顫。卓王孫牽起她進了船艙。
剛到走廊,就見唐岫兒和謝杉聚在屏風前,不知正在做些什麼。
步小鸞偎依在卓王孫身旁,仰著頭輕聲道:“他們在做什麼啊?”
卓王孫道:“我們可以過去看看,不過不能看得太久,你該回房休息了。”
步小鸞很乖的點了點頭,兩人來到屏風邊。唐岫兒一直注視著謝杉的舉動,也沒在意兩人的到來。步小鸞忍不住奇怪,順著看去,就見謝杉蹲在第四幅屏風前,手上裹著一層白布,沾了種淡藍的藥水,小心的把屏風由下而上的擦刮著。
卓王孫似乎來了興致,一時也沒有再催促步小鸞回房。只聽步小鸞怯生生的問了一句:“你們在幹什麼呀?”
唐岫兒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別吵!你小丫頭懂什麼?別把那個草包名捕給我嚷了過來,有他一插手,再明白的案子也越辦越糊塗。〃
步小鸞還要說什麼,卻見謝杉突然停下了,一臉驚訝。
亥時。唐岫兒一身勁裝,坐在謝杉的房門口,身上斜背了暗器囊,眼睛隨著走廊中亮如白晝的燈火滴溜亂轉。夜晚海上的風聲似乎也停止了呼喚,四下一片寂靜,唐岫兒只覺心中有種莫名的興奮支撐著,似乎盼望著兇手早些來。
忽然身後一聲咳嗽,唐岫兒猛然轉身,就見嶽階走了過來,手中提了個小小的茶壺,還有個燃了火的紅泥爐子,施施然走到走廊上,將爐子支起,茶壺放了上去,一面嘆氣一面道:“人老了就是不中用,這麼好的夜晚卻就是睡不著覺。煮壺茶消消這永夜也好。”
唐岫兒道:“你要煮茶去廚房煮去,別在這裡礙手礙腳!”
嶽階冷冷道:“我倒不知道唐大小姐除了包了兩間房子,什麼時候也將這走廊也包下來了。”
唐岫兒氣道:“你……”
嶽階再不理她,一矮身,竟然就在爐邊坐了下來,那紅泥火爐滋滋響著,茶香淡淡的透了出來,嶽階陶醉的嗅了一下,閉目道:“人都是有點嗜好,象我這樣的老人,能夠安安穩穩的坐著喝杯茶,那就是最可樂的事情了。”
就聽一人介面道:“何止是嶽先生,在下素來也雅愛這茶中之道,不想今日竟然遇到了同調。”
就見卓王孫攜著步小鸞和相思,也走了過來。
唐岫兒皺眉道:“你也喜歡喝茶?”
卓王孫也不理她,徑自走到嶽階面前,讚道:“嶽先生這茶,應該是用的金牛亭下三十尺的揚子江水,和蒙頂山山上的二月雨前,那是很難得的了。更難得的是這火爐和茶壺,若是小生所記不差,應該是前朝汝窯第一爐的珍品。當今世上,所存尚不過十件,不想竟在嶽先生這裡見到了,那實在是在下之幸。”
嶽階笑著欠了欠身,招呼卓王孫坐下,笑道:“這是五年前我破了尚王府寶庫失竊的大案,王爺特別嘉獎我,要我在找回的物品中挑的。尚王府藏珍號稱天下第三,可老夫無子無女,平生所好的,就是這一口茶,就挑了這套茶具。尚王爺當時萬般不肯,但話已出口,也就只能聽之。自我得後,這才第二次用,鬱公子既是解人,少不得也要同酌一杯。”
卓王孫拱手笑道:“既是嶽先生如此抬愛,倒也不可拒卻。只是壺爐雖好,卻無杯盞,待我命內子回房取一套雨過天青的杯子來,我們好好酌一巡。”
相思答應一聲,正待轉身,就聞一陣香氣透入,有人悠然道:“如此天下難尋的茶會,怎麼可以只用雨過天青的杯子?鬱公子自然風雅,但未免在器用上仍然簡單了一些。”清香微寒,自然是小晏到了。
卓王孫淡淡笑道:“說到茶道,我倒忘了船上還有一位高人了。傳聞扶桑國舉國嗜茶,茶藝出神入化,茶具更是華瞻雅麗,殿下皇室所藏,那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