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夙的笑容很柔軟,看著窗外的陽光時,還帶著一種期待,“但是除了我,沒人能接近他。只有我可以幹掉他。”所以他用能夠非常“親近”那個男人的方式,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即使破壞掉自己。
對於生的渴求,夙從來沒放棄過,但又總是把自己推入鬼門關,夙就是這樣一個矛盾的人,矛盾地活到現在,帶著一身的傷。
“你死了,司徒空怎麼辦?”鴉突然問。
“……”
夙不回答,閉著眼紋絲不動,但鴉知道,他沒有睡著。
在鴉看來,夙不應該死,不應該為吏昂那種人而死。
所以,那天晚上,他又拿起了他鐘愛的武器,悄悄地離開他們的家,開著一輛路邊偷來的長安福特車,在輝夜城的大街上彪速。
他用夙的手機約了吏昂,他們會在城郊的公路上見面,一路上他聽著“微笑女郎”的歌,電臺里正好在播放她生平所發表的最後一首歌,名字是叫《永夜不朽》。他的心情就和歌明朗的調子一樣放鬆。
如果你是愛我,請不要放手,
我怕閉上眼後,再也感覺不到你的溫柔。
如果你背叛我,請不要騙我,
因為我心很痛,不想因為這樣開始了恨。
最怕守護的人,跟別人走……
最怕擁抱時候,你拒絕我……
他到了指定的路牌邊,然後選擇了一處隱秘的草叢躲了起來,距離公路大約100米左右,在他的百分之百射殺記錄範圍之內。
他等著吏昂開車過來,不出意外的話,他可以在吏昂停車前就殺了他。
但是,吏昂是坐直升機來的,AH…1特種直升機,機炮朝叢野吞吐著子|彈,看似漫無目的,其實對方顯然已經估算過他的藏匿點。
吏昂很強,強到令人在離他十米之外都能感到顫慄和驚慌。而且是個徹頭徹尾的暴力份子,應該是區別於他和夙之外的第三類殺手,把殺人當作是完美的藝術,喜歡血,尤其喜歡夙的血。
鴉很冷靜地判斷了躲避的角度,他在叢林中奔跑翻滾,弄得自己滿身是泥。他手裡的狙擊槍並不具備對抗AH…1的效能,不過,吏昂很興奮地站在機艙邊緣俯瞰下面的風景,這給了鴉絕佳的射殺機會。
他的目標不是直升機,而是一個肉身之軀。
他在快速移動中大致估算了距離和方位,以及彈道軌跡,然後在翻滾了一陣之後,突然舉槍射擊。
每秒9。02的連射速度,只有一發子|彈打中了吏昂的手臂,並且吏昂躲閃之後,重新站回機艙門邊時,仍是一種享受的姿態。
吏昂的手裡也多了一把APC卡賓槍,效能遠勝過鴉手中的M14。
鴉中了一槍,子|彈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腔,大量的空氣湧入肺,讓他感到呼吸難受。他在叢野中倒下,沒多久,感到刺目的光打在他身上,他想,自己的這一生或許就在這一刻結束。
真是太糟糕了!死在荒郊野外不知道會不會被同類啃得乾乾淨淨……
他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在吏昂過來檢視他屍體的時候,再補上一槍,那一槍絕對會致命,而以吏昂的性格,一定會親自欣賞被自己射殺的獵物流血的模樣。
但是他的意識已經有點模糊了,腦子裡開始迸出許多這三年裡的事。他想如果他能和夙早一點成為朋友就好了,如果他們不是站在對立面,而是並肩作戰的戰友就好了,如果他們的愛人可以和平相處就好了,如果當初,他們送給對方的不是一顆子|彈,而是一個微笑或一罐啤酒就好了……
如果三年前,他接受夙的邀請,他不會遇到連,也就不會站錯了陣營,親眼看著自己的信仰粉碎。
但是,他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