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蹊還怔然不知所措,男人便已經慢條斯理地安排好了一切,&ldo;宋井,外面雨大,先給潘西小姐安排一間客房讓她住下,夜深了,有什麼事情明早再談。&rdo;
&ldo;是,陸總。&rdo;
唐言蹊一回頭,不經意間看到了喬伊盯著陸仰止的目光。
複雜,晦澀,似乎有些清淺的痛楚浮於表面。
她心裡無端&ldo;咯噔&rdo;一聲。
這可不像是剛才喬伊看她那種‐‐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目光。
明明害得她家破人亡的,有陸仰止一份吧?
大概喬伊也是明白這一點,所以那愛慕裡才會被複雜和晦澀掩蓋。
唐言蹊眯著眼睛,饒有興趣地靠在桌案上,靜靜打量著二人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
她忽然就懂了為什麼喬伊要把所有罪過推在她身上。
因為她不能恨陸仰止。
甚至,她對陸仰止應當是心存好感的。
所以喬伊自然而然就對她沒什麼好臉色,順便還把鍋全都扣在了她腦袋上。
愛情真是讓人盲目。
她斂眉低目,嘴角微微翹起嘲弄的弧度。
下一秒,眼前卻被一道陰影籠罩,是男人步履蹣跚緩慢地走到了她面前,&ldo;很晚了,回去休息。&rdo;
他的語氣哪怕再溫和,也抹不去那種身居高位的強勢,&ldo;人已經給你帶過來了,你還怕她一晚上能跑到哪去?就算她現在答應你,你要冒著這麼大雨去見布萊恩公爵嗎?&rdo;
唐言蹊不著痕跡地往後撤了一小步,卻被男人先一步攬住了腰。
她剛要做怒,卻聽他低低徐徐道:&ldo;後面是桌角,別磕上,疼。&rdo;
喬伊剛被人帶到二樓的走廊上,一回頭剛好看到樓下這一幕。
男人伸手,以一種環繞的姿態圈著懷中的女人,小心翼翼,如獲至寶。
他似乎還在低聲和她說著什麼,看不到臉上的表情,卻只是這樣遠遠一望,都能感覺到那股肆意瀰漫的溫柔和……卑微。
時空交錯,這一幕竟讓她想起了那天在山崖上,男人渾身是血,傷透筋骨,卻穩如泰山般抱著懷裡女人的場景。
沒有徵兆的,她突然感覺到鼻頭一酸。
這麼多年無論是做布萊恩家的大小姐還是做潘西家的繼女,她向來過著錦衣玉食的貴族生活,身邊也從來不缺仰慕者。
但是不一樣。
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
大概是從來沒有人能給她這種心跳漏掉一拍的感覺。
那種不聲不響的脈脈情深,細水長流,足以撼動一切。
‐‐尤其,這些感情,還都出自於一個本身看上去足夠冷硬淡漠的男人身上。
她就這麼將腳步停住,站在二樓的走廊裡。
唐言蹊上樓的時候看到她,皺了下眉,到底還是道了聲&ldo;晚安&rdo;便回了自己的臥室。
而那英俊風雅的男人也緊隨其後,眼看他就要進屋,喬伊開口叫住了他:&ldo;陸仰止。&rdo;
字正腔圓的中文。
男人漆黑的眼波一滯,不帶情緒地掃了過去,&ldo;潘西小姐,還有什麼事?&rdo;
那眼神早已褪去了溫度,就像窗外沒有月光的黑夜,喬伊卻還是被注視得心慌,低下頭,換成了自己常用的語言道:&ldo;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我念得對不對。&rdo;
陸仰止薄唇一扯,將笑未笑,&ldo;潘西小姐在學中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