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向大哥,我們以後怎麼辦呢?”
向揚心下歉然,道:“婉雁,我是一介武夫,你跟著我行走江湖,實在苦了。你若覺得難受,咱們找個地方住下來便是。我從小苞師父住在陜北,現下也可以回去住,只是那兒風沙大些,我怕你住不慣。”
趙婉雁微笑道:“有你在就成了,住哪兒都不要緊的。”驀地神色黯然,道:“我倒不擔心這個,而是……我真想爹爹。向大哥,我跟著你,什麼怨言也沒有,可是、可是我……我恐怕很難再見爹爹一面了。我……我這樣,可不是太不孝了麼?還有陸道長,他一定也很痛心……從小他就很照顧我,我卻……卻把家人都拋下了。”
向揚耳裡聽著,本來只覺為難,聽到後來,突然覺得不大對勁,喃喃地道:“且慢,且慢。”趙婉雁微微一怔,道:“怎麼了?”
適才趙婉雁一番話,向揚聽來,似乎勾起了些許蛛絲馬跡,能夠助他捕捉那稀薄的記憶。然而縱使他絞盡腦汁,也難以回憶起什麼光景。
趙婉雁見他咬牙切齒,怕他太過勞心,柔聲道:“好了,好了,我不說啦。向大哥,你先休息,這些事情,等你精神好了,慢慢再說也不遲。你一定很累,睡一覺,什麼都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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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淵回到房裡,心情十分鬱悶,覓椅坐下,一言不發地思索著。紫緣、小慕容、華瑄看在眼裡,知道他為了向揚所逢意外,又添了一樁心事,以致心事重重,悶悶不樂。華瑄嘆道:“向師兄怎麼會失憶了呢?偏偏他沒忘多少,就忘了這些日子的事,我真搞不懂!”
文淵道:“我也搞不懂。”仰頭苦思,心道:“好不容易師兄擺脫心病,練成了‘天雷無妄’,上天竟然這麼戲弄他,竟讓師兄忘了這功夫。若是師兄因而再度消沉,那可如何是好?韓師伯那麼說,可把事情瞧得太輕鬆了!”
小慕容來回踱步,沉吟半晌,突然說道:“文淵,我實話實說,你可別不高興!”文淵一愕,道:“什麼?”小慕容道:“我想了半天,肯定極了!你那個韓師伯,定然有問題。我一聽他說話就不舒服!你聽他是怎麼說話的?每句話都說得名正言順,好像他說什麼都對,從來不曾出錯一樣!”
文淵一聽,已明其意,道:“你覺得剛才韓師伯說的話,很有些古怪,是麼?”
小慕容揚揚眉毛,道:“這我沒說。可是他剛剛講的話,我聽得還真難過。”
紫緣道:“我也覺得有點奇怪。”
文淵道:“紫緣?連你也如此覺得?”紫緣輕聲道:“是。我一直在聽,韓先生對向公子的言語,實在不近人情。他是長輩,卻對向公子那麼說,簡直……唉,那稱不上安慰,倒像在說風涼話。”
文淵神色儼然,道:“不錯,正是如此。難道師兄失憶,竟和韓師伯有所牽連?可是……這可不能無憑無據的亂說。”
華瑄聽得一頭霧水,道:“文師兄,那不會罷?韓師伯沒道理這麼做啊?”
小慕容格格一笑,道:“妹子,是你太沒心眼兒了。”
華瑄臉蛋一紅,道:“你笑我?”小慕容霎霎眼,笑道:“哪兒的話,沒有呀!”
兩女隨意說笑,文淵臉上卻十分嚴肅,認真考量著韓虛清的言語。紫緣看在眼裡,只靜靜地不打擾,卻微微蹙起了眉。
過了幾天,京城中形勢大定,在於謙整治之下,內外無憂。眾人暫居白府,一切也十分安穩。只是向揚精神雖復,卻始終記不起失去的數日記憶。
這天白府忽有客人造訪,說是要見韓虛清。韓虛清、任劍清和主人白嵩正在廳上,聽得家丁稟報,韓虛清面露笑容,道:“那不是外人,是同道的朋友來了。任師弟,師兄先迎接貴客去。”任劍清道:“什麼貴客?韓師兄,你知道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