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就索性躺在地上,拿門檻當枕頭。繼續睡。可沒過多久歌聲又響了起來,而且聲音要比上一次更清楚。這次我沒有動,而是睜開眼睛靜靜傾聽,雖然曲調婉轉悠揚,但歌詞卻聽不懂,應該是少數民族的語言。
一想到這,我就本能聯想到床底下那位。
雖說我見過不少邪物,可是大半夜的死屍突然開口唱歌,還是驚得我頭皮發麻。我想讓甄甫玉進去瞧瞧是怎麼回事,可是一連吆喝了她好幾遍,她都沒回應。四處掃視,也沒發現她的身影。正納悶甄甫玉去哪了的檔口,我身後的房門突然發出一聲細微的‘吱呀’聲,竟然自己輕飄飄的開啟了。
這可把我嚇壞了,身體像是觸電一樣。猛地坐起。他見爪弟。
順著門框看進去,裡面黑漆漆一片,隱隱約約能看到堂屋正中央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我穩了穩心神,試探性的小聲呼喚了一嗓子:“甫玉,是你嗎?”
那黑影沒任何反應,我立刻意識到不妙,趕緊後退兩步。而就在這時,擾我清夢的歌聲突然響起。我敢肯定。這歌聲絕對是屋內黑影發出來的!
雖然氣氛相當詭異,但它除了唱歌之外,並沒有傷害我的意思。漸漸地,我膽子大了起來,一點點靠近。等走到門前時,歌聲戛然而止,緊接著那黑影扭頭跑進裡屋,似乎膽子比我還小。
我心裡一陣慚愧,自己竟然被這種‘膽小鬼’嚇得露宿街頭了大半夜,也太給出馬仙掉價了。為了扳回面子,我邁步走了進去。直奔裡屋,發現那黑影就坐在床上,兩隻手扶著床面,低著頭,像是含羞帶怯的大姑娘。
為了看清楚她的樣子,我從兜裡掏出打火機‘吧嗒’一下點燃,當微弱的火苗騰起,照亮裡屋的剎那。我發現坐在眼前的竟然是個美妙的藏族少女。烏黑的秀髮上滿是珠飾。小麥色的肌膚充滿健康的色澤,或許她的五官不如甄甫玉那般精緻,亦不如甄靜雲那般耀眼,但放在市面上,也絕對是能引起回頭率那種姿色。
與此同時,我發現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幾枚一塊錢的硬幣,原以為是一直都有,只是白天的時候沒注意。可是沒一會兒,我就發現窗框上停著幾隻烏鴉,每隻烏鴉嘴裡都叼著一枚硬幣,將硬幣扔到床上就離開,等再回來的時候,嘴裡又叼著硬幣,像是來送錢的。
我恍然大悟,這少女不是一般的靈體,而是‘啼昂’。
啼昂是藏族對‘小鬼’的一種稱呼,和很多人養的小鬼很相似,卻又有一定的差別。普通的小鬼,只會幫主人改運。而啼昂則會幫主人做很多事,運氣好,家裡會很快富裕起來,運氣差,則會遭到啼昂的迫害。而且它的脾氣很古怪,有的嫉妒心強,有的淘氣,也有的心懷邪念,像極了‘小孩’。通常家裡有小孩的人,一般都不會養啼昂,因為啼昂會想方設法把主人的孩子給弄死,證明自己才是這家裡最重要的。
我隱隱感覺,卞老頭讓我睡在他家,很有可能和這個‘啼昂’有關。我想要跟她溝通,可是語言卻是個障礙,偏偏這個時候甄甫玉又不知道去哪了。正犯愁的時候,我突然想起口袋裡的咒術皮卷,覺得這玩意兒可能有用。但上面的符篆根本就認不得,沒轍,我只能暫時不去管她,在門口熬到天亮,然後跑到圖書館去查閱蒙古文字。
我師父張玉修雖然是漢人,但出馬仙的源頭卻是蒙古的薩滿教,所以流傳下來的咒術,也都是蒙古文字。
我查詢了大量相關文獻,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卞老頭給我的咒術,其實是‘通靈術’。
此通靈非彼通靈,在常規印象中,通靈就是請仙上身,能看到鬼。但事實上,通靈是一門很玄奧的本事,也是出馬仙的精髓。通靈有三等,一等辨識、二等交談、三等支配。天地萬物,皆在通靈之列。我現在只不過是通靈術的入門級罷了,只能看見,卻沒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