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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叫照夜清。”

顧憫之道:“此毒詭譎,傷處若不加處理,便血流不止。若以其餘藥物止血,便立時毒發。”

他頓了頓,略微側過視線,說出最後一句話:“毒發後,三日既死。”

李羨魚羽睫重重一顫,抬起一雙霧濛濛的杏花眸望向他:“顧大人既然能夠診出,那是不是,也能夠醫治?”

顧憫之的答覆,將李羨魚的希望打破。

他垂下眼去,低聲道:“抱歉。”

李羨魚一愣,又聽他道:“臣才疏學淺,只在古書上看過關於此毒的記載。而解法……”

他闔了闔眼:“已經失傳。”

寢殿內驟然靜謐,滴水成冰。

最終還是顧憫之打破了沉寂:“臣只能施針,讓此毒暫不攻心。但至多,也只能多拖延一兩日。”

他的語聲落下,便見有清淚如珠,順著少女雪白的雙頰滾落。

她壓抑著沒哭出聲來,只是哽咽低聲:“顧大人請施針吧。”

顧憫之頷首,從醫箱中取出銀針:“若是太醫院中有太醫能解此毒,臣會立時帶他來披香殿中診治。”

李羨魚緩緩點頭,羽睫上沾著的水露隨之滾落:“有勞顧太醫了。”

夜風敲打著遠處的支摘窗,燭火輕輕搖曳,又被李羨魚小心翼翼地伸手攏住。

滴水更漏一聲連著一聲落下,終於在一炷香的時辰後,顧憫之將銀針收回了針匣中。

李羨魚垂眼去看倚在長案上的少年。

見他的面色仍是雪白如生宣,但小臂上的傷口,終於是不再往外滲血了。

李羨魚起身再度向顧憫之道謝,又小心地問他:“我可以挪動臨淵嗎?”

秋夜微涼,她總不能讓臨淵一直這樣躺在地上。

顧憫之頷首:“無礙。”

李羨魚便喚月見過來搭把手。

月見過來,思索道:“臨淵侍衛的配房似乎很遠。”

她擔心李羨魚體力不支,便道:“要不,奴婢去將竹瓷也喚來幫忙。”

李羨魚想了想,輕輕搖頭:“那便讓臨淵睡在我的榻上吧。我去偏殿裡就寢便好。”

她說著,便想與月見一同,勉強

將人攙起。

顧憫之深看她一眼,徐徐垂眼道:“臣來便好。”

李羨魚點頭,讓月見拿著風燈,與顧憫之一同將臨淵扶到錦榻上,替他蓋好了錦被。

顧憫之起身辭行:“臣先回太醫院,待諸位同僚上值後,便一同商議。”

李羨魚頷首,起身送他到廊上,直至他的背影遠去。

夜幕沉沉,她被困在這裡,無法出這座披香殿,也無法去向人求援。唯有重新回到寢殿中,在錦榻邊坐落,守著昏睡中的臨淵。

紅帳低垂,錦被下少年安靜得如同睡去,彷彿再也不會醒轉。

李羨魚拿手背捂著發燙的眼睛,清透的水露卻仍舊是順著指縫落下來,雨水般輕輕落在床沿上。

她想起了許多事。

想起了臨淵繡給她的荷包,想起了在落滿月光的迴廊上一同吃的那碟芋頭,想起了御花園裡輕盈飛起的鞦韆,想起了夜晚波光粼粼的御河,想起了箬葉折成的小船與養在水缸裡的紅魚。

她想,若是早就知道會這樣,她一定會攔住臨淵,不讓他去找那個一隻耳朵的男人尋仇。

更漏聲聲,漫長的一夜終是過去。

李羨魚在榻邊枯坐到東方發白,直至卯時的第一聲更漏敲響。

她站起身來,對前來伺候她洗漱的月見輕聲道:“你替我守著臨淵。我想去一趟寧懿皇姐那裡。”

若是寧懿皇姐也沒有辦法,便去求太子皇兄,去求皇叔,求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