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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細聽蕭聲,非宮非商,隱隱似慈母呼喚一般。

那婦人忽然挺身而起,奔到藤門口,望著無際夜空,舉手抓住一節樹枝,淚水若泉,滾滾而下。

她精通音律之學,身受感染,比起上官琦來,強烈數倍。聞得那慈愛若母親喚兒歸來之聲,一腔幽悶盡發,竟是難以抑制。

忽然間蕭聲一變,嫋嫋清音,似是高僧說法一般,聞之若有所悟,細聽卻又不解。

這等不含宮商的曲調,自成一種音律,她雖精通音律之學,聽來也是不解。回頭看去,只見上官琦卻似聽得十分入神,手腳都似隨著那蕭聲在緩緩轉動。

這數日夜中相處,她已看出上官琦傷勢十分嚴重,除了頭頸雙手可以取物轉動之外,全身似都已不能動彈。此刻受那蕭聲所誘,竟自可緩緩動了起來。

要知這蕭聲之中,正自解說一種運氣行血之法。上官琦通曉武學,一聽之下,立可瞭解。那中年婦人雖通音律,但她不諸武功,是以聽來似解非解,細辨卻又一竅不通。

她原來準備相助上官琦,替他解說蕭聲中各種疑難;哪知事到臨頭,剛好相反,那並不精通音律的上官琦,竟然聽得頭頭是道,她自己反而聽不出所以然來。

但聞那蕭聲愈來愈離譜,高高低低,渾無章法,上官琦卻似聽得津津有味,她倒愈聽愈覺糊塗起來。

足足有一個更次之久,蕭音倏然而住,一縷餘音,嫋嫋散入夜空。

上官琦似是聽得十分入神,那簫聲停歇了半晌,他仍在緩緩揮手移足。延續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才停了下來,回頭望著那個中年婦人笑道:“夫人精通音律,可聽得懂這蕭聲麼?”

中年婦人搖搖頭,笑道:“我一點也聽不懂,我看相公倒是聽得津津有味了。”

上官琦微微一笑道:“我原想這蕭聲十分難懂,哪知是這般容易。”

那中年婦人笑道:“那蕭聲聽來似若人言,不知說些什麼?”

上官琦道:“是啦,那蕭聲之中青韻節奏,乃指示一種練習武功之法。夫人不通武功,自然是不懂了。”

那中年婦人臉上泛現出一股歡愉的笑意,道:“但願相公早日療好內傷,我那孝兒也好有離此之日。”

上官琦道:“夫人但請放心,我如傷勢能好,定當帶他離此。”

那中年婦人笑容突斂,滿臉憂慮他說道:“唉!相公縱不嫌棄他,但他那等滿身黑毛、似人非人的模樣,只怕難以見容於人間凡俗的眼光,那時相公也要為他受盡拖累了。”

上官琦笑道:“此等之事,夫人不必憂慮。別說他已具人像,一旦食用五穀,或能脫去皮毛;縱然不脫皮毛,只要設法去了他臉上的薄毛,別人也就不疑其他了。在下早已想好安排他的辦法,夫人只管放心就是。”

他似是覺得言未盡意,停了一停,又道:“蒙夫人相待義重,此情此恩早已銘我肺腑。帶他離此之後,必將視他如手足,我如果口不應心,天誅地滅。”

那中年婦人“噗”的一聲,跪了下去,熱淚奪眶而出,嘴角間卻泛起歡慰的笑意道:“相公一言九鼎,小婦人怎敢不信?立下這等重誓,叫我如何能夠擔當得起。”

上官琦急得兩次挺身相扶,均未能坐起,連忙說道:“夫人快快請起,這個叫晚輩如何敢當。”

那婦人聽得怔了一怔,道:“什麼……”忽然一笑起身,道:“荒谷絕壑之中,素無輩份長幼之份,相公以後如有用我之處,但請喚我阿蓮就是了。”

上官琦道:“這個……”

那中年婦人接道:“相公快請休息,也許那蕭聲即將重起。”

一言甫完,突然厲嘯聲傳入耳際。

那中年婦人臉色一變,道:“是孝兒……”疾向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