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是你也想結婚娶媳婦了吧?說說,什麼時候解決問題?等你嫂子來的時候,給你出出主意。”
孫毅飛攤開雙手說:“副連長你聽,不是嫂子我們能想嘛?我們想嫂子他都不讓,也太自私了吧?”
李中海笑著說:“他那是在說,他比任何人都想,你沒看見他最近晚上睡不著,躺在床板上一個勁兒翻身,煙抽得又兇了?”
“呵呵…”孫毅飛笑了,說:“還是副連長觀察的細,到底是有家和沒家不一樣!咱們這個表面粗野的雄性社會里,心還都挺溫柔的。”
孫毅飛帶著先遣隊出發了。第二天清晨,坐了一夜火車剛下來,一陣緊張的物資裝卸後,他們又坐上汽車。
汽車穿過這座叫做鋼城的街道,城市上空被煙霧覆蓋,空氣中夾雜著淡淡硫磺味和煤煙味,讓人感到呼吸不暢,嗓子上像有千百隻小蟲在爬。車隊駛出城市,向不遠處的大山挺進。深秋的天空,晴空萬里,舉目望去,連綿不斷的群山,尚存一絲綠色,猶如一道道屏障,威嚴橫立在前面的天地之間。
前面車上的戰士,唱起鐵道兵軍歌:
“背上了那個行裝,扛起那個槍,雄壯的那個隊伍浩浩蕩蕩,同志呀,你要問我們哪裡去呀?我們要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
婉轉的歌曲,變成直白的吼叫,這種純樸戰士才能唱出的,近乎喊叫的歌聲,隨著卡車兜起的陣陣強風,響遍整個車隊,遠遠留在汽車後方,戰士們的臉上,洋溢著輕鬆、滿足、自豪、幸福、嚮往的笑容。
孫毅飛坐在駕駛室,看著車上戰士們興奮的樣子,不禁感慨地笑笑。除了軍人,還有誰,會在和平年代裡這樣大規模的遷徒?他不由得想歷數一下,有過多少次轉戰的遷徒,大的轉場好記,可自己隨連隊搬過多少次家,卻怎麼也數不清了。
汽車行進一陣後,孫毅飛拿出地圖檢視,又看看汽車行進的方向,對司機說:“咱們的方向好像不對吧?應該向西,怎麼一直向北開?”
司機苦笑著說:“你說,什麼樣的路,能難住咱們老鐵的司機?哪怕你只有一條能走大車的道。可不瞞你說,在這裡找這樣一條路,還是我們連長,帶著人足足找了一個多星期,根本沒有直接進山的路。從這兒到你們去的地方,直線距離還不到一百公里,咱們這麼一繞,順利的話,至少也要走十幾個小時,還都是山路和河灘,連條大車路都少見。好在現在要入冬了,如果是雨季來,恐怕你們還得走進去!”
長長的車隊行進在峽谷裡,汽車在顛簸不平的河灘上不斷地跳躍,儘管車上的戰士緊緊抓住車廂,仍不時被拋起來。坐在駕駛室的孫毅飛,已經記不清頭在駕駛室頂蓬上,碰撞了多少次,他不斷地把頭伸出車窗外,提醒車上的戰士注意安全。
孫毅飛問駕駛員:“你們來這裡多長時間了?”
駕駛員全神貫注看著前方的路,不停轉動方向盤,選擇相對平緩的路,他回答道:“一個多月吧。”
孫毅飛說:“你們駕駛員的腿長,全團沿線的點,你都去過吧?”
駕駛員說:“大部分都去過。”
孫毅飛說:“你們跑的地方多,這裡怎麼樣?”
駕駛員說:“你們都看到了,前面也和這差不多。當年,真不知道地方鐵路建設部門,是怎麼進來的?要是走進來的,連吃喝都保證不了,還修什麼鐵路?也難怪他們幾進幾齣?剛來的時候,我遇到一個老鄉,要搭車到山外賣蘋果,我說要繞很多路,他說那也比他走快得多,還可以多帶一些出山。他背一筐蘋果走出山去賣,再買些必需品,來回要走六七天。”
孫毅飛說:“為賣一筐蘋果走那麼多天,太不值了吧?”
孫毅飛的好奇,讓駕駛員開啟了話匣子,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