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插入詭藍的鬢髮,氣息霸道侵入。
易丙辰忽感從晷宮立文身上而來的曖昧狂潮,心猛得吊起,懸而不決,就那麼怦然著,似乎連呼吸都已忘卻。
看到易丙辰凝在自己身上呆滯的雙眸,晷宮立文口氣立現危險,雙目瞬間眯做一線天。
“怎麼,還想讓朕抱你過去?”
“不、不用!”
從自我痴醉中猛然清醒,易丙辰內心對自己犯傻的行徑無盡嘲笑了一回,最終,唇角還掛著一抹自嘲,自己怎麼可以對著時刻等著自己露出白肉的毒蛇痴迷?
乖寵。是的,乖寵!從前的那個易族長是他的仇人,而披著人家殼的自己,只能是一隻還算有些利用價值的乖寵,怎麼可以淪陷,難道自己有被虐的潛在?
不,不……
從來到這未知的世界開始,易丙辰第一次真正感受大地給自己帶來的踏實穩重與現實。腳心曾經踏過的絲涼地磚,此刻沒有初時的無助和困擾,亦沒有鋒利釘板的刺穿惱火,這麼安穩,這麼真實,雖然趾尖還未癒合完全,可也無礙於他對行走的慾望。
只不過……
晷宮立文走在身前,易丙辰則赤腳跟在他身後,而一旁伺候的白毓炷和冥音俱跟在二人後面為了應對不時之需。
白嫩的雙腳,趾尖還掛著玫紅色的傷痂,通往浴司的是一條以如卵鵝石鋪就的蜿蜒小路,易丙辰可以肯定,晷宮立文所以會帶自己去洗澡,不是關照他這麼多天都沒有真正的清洗過澡,而完完全全是為了讓他體會一下擁有雙腳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在易丙辰因為腳趾疼痛而第十次差點雙膝跪地之時,晷宮立文終於“發現”了他沒有穿鞋子這麼嚴重的一個現實。
誇張地吸了一口氣,晷宮立文扶住易丙辰無法再站穩的身體。
“沒有穿鞋怎麼不和朕說一聲!”皇帝的威嚴,總是令人忽略那話中的虛假資訊。
滿樹紅楓,秋風蕭索,眾芳搖落。
“……沒關係。”
自己還真是個女人,怎麼能面對如此對待還大度地說“沒關係”!寬容,很多時候是個令人不快的品質,當然,不快的人只能是自己。
默,晷宮立文沉視良久,出乎易丙辰的預估,他沒有進一步殘虐自己的身體,而是一個彎身將自己抱離地面。
王子認出人魚公主了麼?
當然沒有。
浴司掌管皇宮內一切洗浴設施,浴司司監老早等在日月閣的入口處,見主上來臨,忙不迭地將迎上來,但見主上懷中那曾經風光無限的一家之長,神情立時掩去不少光澤,前迎的腳步隨之慢了一個拍子。
見著浴司監的躊躇,晷宮立文就如沒見,形同泡影般將其甩在身後,懷中裹挾著自己專屬的乖寵直入熱氣騰騰的日月閣。
日月閣內兩水池巨大無比,堪比易丙辰原來世界的日月深潭,只這水是溫熱的,還帶著沁鼻的花香與浴奶芬芳,偶爾鼻間也會縈繞進幾絲硫磺氣,讓還對此陌生的人知道,這裡的水渾然於天,是大地賜予的熱泉。
“噗通——”
一雙眼睛未及適應不同於外界的場景,單薄的洗白衣物就被花襲奶浸。溫泉池並不深,人在裡邊站立可以露出比肩高度,然而,易丙辰是被晷宮立文頭向下扔入池中的,巨大的水壓,使得他不得不喝了幾口澀澀的硫磺水。
“咳咳咳——”
拼死猛咳,兩隻手捏撫著喉嚨口,以求順暢呼吸。心底亂糟糟的,不是因為氣管被灌進了池水,只因為腳下重染的舊疾。
痛,灼痛。
恨,怨恨。
幸好小指結好的痂沒有被再次揭開,否則易丙辰真的不知道怎麼來抵制這雙重刺激。
在易丙辰緩和溺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