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的,怕打擾到你。”
“我不是說過你來找我是我的求之不得?”板嘉東調|笑了幾句,未再繼續,見好便收麼,“崔律師前幾日忙著一個案子的收尾,今日應該會聯絡你了。”
施顏迭聲說著謝,又叫板嘉東取笑了一回是否還要請他吃飯,施顏也知道自己總總是在往後推遲延期,忙道判決一下來,就立刻請他吃飯。
板嘉東笑笑說好,會等她兌現。
崔律師如板嘉東所說,當天就聯絡了施顏,約施顏在她的事務所見的面。
施顏注意到事務所全稱叫做崔達律師事務所,事務所有六七個人,每個人都看起來很忙,同時又忙而有序,公司是否正規,看員工的狀態便能看出來,施顏浮著的心在這一刻確確切切地落了地。
崔律師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身材稍微有些走樣,但仍能透過她的面容和氣質能辨別出她年輕時應是個有些姿色的女人。
崔律師戴著老花鏡,目光十分尖銳,唯一沒有穿工作裝的女人,施顏直覺這家律師事務所是崔律師開的。
在會客室裡,崔律師看到施顏後,眼鏡向下摘了摘,眯眼向上看,打量了施顏片刻,重新戴上眼鏡,“你就是板嘉東的朋友?”
崔律師的氣場有些大,施顏拘謹地點了點頭,“是。”
“跟他父親的眼光倒是不太像。”說著,崔律師叫她落座,直奔主題,“你把你和你丈夫的事情全部跟我說一遍,有問題的地方我會打斷你。”
施顏聽出崔律師大抵上是認識板嘉東的父親,不敢輕慢了,點著頭,一五一十地把她和朗陽從戀愛到婚姻的大致過程與她說了,一邊說著崔律師一邊把合同遞給她,點著一些條款方面給施顏看,包括涉及財產分割律師拿的比例,施顏信得過板嘉東,但幾年的工作經驗讓她習慣任何合同都要仔細看,哪怕是最信任的人,邊說著她和朗陽的事,邊看著合同沒有問題,方簽了字。
崔律師收走合同,直到施顏差不多說完大致情況,忽然問,“你丈夫性|欲強嗎?”
施顏愣了一下,隨即在崔律師逼視的目光下,緩緩點了頭。
“一個月幾次?”崔律師說:“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都一把年紀了,什麼樣的事沒聽說過,我是想透過這方面瞭解一下你丈夫,看是否能透過一些方法進行舉證。”
施顏道:“一星期四五次吧。”
“有過家庭暴力嗎?包括摔杯子一類。”崔律師說:“很多人都以為只有對身體上進行毆打等才算家庭暴力,實際精神暴力也算家庭暴力。”
施顏想了想,搖頭,“沒有。”
“說句題外話,你對你丈夫還有感情嗎?”崔律師突然雙手合十,身體前傾,語態認真地問施顏,“七年的感情,旁觀者可能看不到你們感情多深,但我能理解,而且在我以前的案例中,之後再復婚的也不是沒有,所以,和我說實話。”
似乎真的是一瞬間,施顏就對坐在她對面的這個女人多了信任。
施顏紅著眼睛說:“愛,所以也恨得這麼深,愛,所以也堅決不想再被他傷害。”七年的感情,她付出了那麼多,愛得那麼用力,若她真的輕易地用三個月時間把用在這個男人身上的愛全部收回,那她之前的愛是有多麼廉價?以後誰還會相信她的愛?
“你和板嘉東,什麼關係?”崔律師抱著肩膀,目光尖銳地看著施顏,忽然又道:“板嘉東從來沒主動過來拜託過我任何事,除了這一次。”
桌下施顏的手不自覺地握成拳頭,人情,她又欠了他一個人情。
從欠一條命開始,中間不知欠了多少人情,到前幾天又欠他一條命,欠得越來越多,反反覆覆,好似未來要麼就還不清這些命和人情,要麼就要用更多的事去還,突然恐懼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