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道其實並不大,許月圓還是被推得往後撞到牆上。
對上那張雙熟悉的怒意勃發的眼眸, 知道自己惹惱了暴君,可是這一切都源於本能,她太過思念哥哥了,並且這種思念如烈火燎原一般不可收拾。
背後疼痛, 她無暇顧及,怔怔地往前走了幾步再度靠近。
眼眸中那炙熱的情愫令人無法忽視。
她越是這樣,蕭無燼就越理智,就在她伸手再度想要抱住他時, 蕭無燼後退幾步摘下白色面具。
許月圓臉上神情突然變幻, 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她咬了咬唇, 回歸現實。眼眸中的期許漸漸熄滅,取而代之的是淚光, 委屈、不甘,像是失了親人的孤兒,對面前這具身軀的荒謬感情終究無法言說。
「回宮!」
蕭無燼被她氣得不輕。
許月圓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帶離小巷子的, 也不記得如何坐上馬, 視線模糊一片,她很受傷,淚水止不住地往下墜落。
今夜比歧月以往任何一個夜晚都要燥熱。
放慢了速度,他們靜靜地行在回歧月王宮的小路上。
她儘可能地往前傾, 後背才不會貼上暴君的的胸膛,至於他有沒有認出她這個問題,她現下無暇再去猜測了。
蕭無燼拉著韁繩,眼看著身前這方才還執意貼近他的女人。他更是心煩意亂,揮起馬鞭加快速度往前。
猛地顛簸,許月圓不敢去抓他的手臂,身子向右前方傾斜。
「啊——!」
險些摔下馬,蕭無燼的右臂一伸即使圈住了她,將許月圓整個人帶回來。
他毫無憐香惜玉的意思,手臂所用之力,幾乎掐斷她的纖腰。
許月圓深吸一口氣,往後靠向胸膛,堅如磐石,如何都不適,她只能嘗試著掙脫。
「別動。」身後傳來冰冷的警告。
一路飛馳回到歧月王宮,停下馬後才鬆開了她,橫衝直撞地進了寢殿。
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又好像對暴君做了尤其過分之事。
他去了浴房,許月圓跟著走入寢殿,敏銳的嗅覺去察覺到了一股陌生的香氣。
殿裡還有旁人,她望向內室,一步一步走過去,撩開紗簾。
不出所料,塌上坐著一個女人,正是前幾日那位銀髮歧月公主。看得出來有人為她精心打扮過,身披清透薄紗,頭戴寶石珠簾,美得如夢如幻。
歧月公主抬眸,梨花帶雨的模樣我見猶憐。
這是情理之中的事,蕭無燼本決意除掉歧月王室所有人,卻唯獨對她破例,君王的心思昭然若揭,下人們當然會將她送上龍塌。
離開幔帳衝出了寢殿,她的心情比方才愈加糾結,淚水迷糊了雙眸。她無處可去,下意識地朝著從前被囚禁的宮殿走去。
狠狠地扯下紗巾,想扔了了事,然而水晶在月光之下閃耀著,格外迷人。
本來傷心的心境漸漸生出一絲惱意。
一路疾行,險些在轉交口與人撞個正著。她反應敏捷地跳開,「冒犯了。」
抬眸一看竟然是孔有力,慌忙地將頭垂下退到一邊。
對方沉默了,雖然臉上塗抹了泥炭,但是她用的是正常聲音。
「下次看路。」
孔有力渾厚的聲音響起,重新邁開步伐往前走。
好險!差點被認出來!
她安撫了心口,重新將紗巾圍上。
許月圓回房後,她做得第一件事便是擦掉臉上的泥炭,其中不知混了什麼,臉擦得通紅一片,都不能洗乾淨。
許月圓廢了好大工夫煮了幾壺熱水,褪下身上粗陋的奴隸麻衣。
坐入浴桶,她長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