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混人,寧可頂上悍婦的名聲操起棍子暴揍一頓,也好過被擄去侮了。
人言可畏,但流言蜚語或許尚有轉圜餘地;無法逆轉的實質性傷害豈不是更可怖嗎?
老侯爺聽了這回答,心裡頭悶海愁山就不必提了,小心翼翼地問道:“阿團往後,是想當個女將軍嗎?”
“啊?”阿團還沒考慮到職業規劃那麼長遠的事,茫然道:“女子也可以當將軍?”吐吐舌頭,道:“我才不要當將軍,瞧我爹,風吹日曬的,臉都糙成什麼樣兒了,眼角的褶子展平了抖一抖可以掉沙子了。”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說法?
老侯爺搖頭失笑,長吁了一口氣,不是就好啊,真要奔著女將軍去了,他……他說什麼也得把阿團的心思掐滅不可,掐得一點火星都不帶留的。
而後愁容滿面地跟阿團打商量:“德容言功,是女子立身的根本,多少都要會一點的,也不求你繡多好看的花,繡只水鴨子總成吧?再有琴棋書畫,那都是雅事,瞧你前頭幾個姐姐,學得多賣力啊。你大姐姐彈琴彈得可好了,連昌盛伯夫人都誇呢。”言下之意,是學好了於將來婚嫁上也有助力。
怎麼又是嫁人,我才五歲好嗎?五歲!
“我不嫁人!”阿團兩眼一扁,背過身去委委屈屈地指責道:“爺爺是不是不喜歡我了?這麼急著把我趕出門去?”
“爺爺怎麼會不喜歡阿團呢,爺爺最喜歡阿團了!”老侯爺忙摟過阿團哄勸:“不嫁就不嫁,爺爺養阿團一輩子!但也不能什麼都不學啊,阿團不愛彈琴作畫,不如學點別的,唔,吹簫怎麼樣?下棋也成啊。”
“下棋,下圍棋?”阿團起了點興致,嘴角又揚起來:“好呀!不過,府裡有教棋藝的先生嗎?”
“不止有,阿團還認識呢!”老侯爺賣了個關子,捻著鬍子尖笑道:“你三哥是個棋痴,一個月裡要上十幾天課,回頭我叫下人問問時間,你吃過午食跟著你三哥走就是了。”
鄭曇冷冰冰的,阿團同他一天說不了三句話,想起來不免有些打怵,懇求道:“那我能不能叫小哥一起啊?”
老侯爺很好說話,笑呵呵地道:“好,都隨你。只要你們喜歡,學什麼都成。”
阿團早覺得承平侯府的家塾先進開明得過了頭,和大學裡的選課制度很像,不禁問道:“爺爺,外頭的學堂也跟咱家一樣,想學什麼就學什麼嗎?”
“那可不一樣。”老侯爺微眯著眼,望向窗外,外面一枝嫩黃臘梅傲然而立,他目露懷念道:“這是你曾祖母創下的制度啦。”
原來當初鄭昂說的什麼都學,真不是虛言。
照最初的規定,各家少爺、姑娘自五歲入學,到十歲之前,從規矩禮儀到算術詩詞都要學個遍的。那時鄭家家塾學生多,不按年級,只按門類分班。
待十歲之後才專撿其中一兩門精研,擅文的學經史子集、背書解文;擅武的學拳腳騎射、行軍佈陣;便是學算術立賬的,家塾裡也專門請了老賬房作先生,學得好的無一例外進了戶部。
至於女子,十歲後不便再同各家少爺們混在一處,在後宅另置了一處院落。從前學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都放手了,只當閒暇時的消遣。請來的教習娘子和教養嬤嬤專教規矩禮儀、女紅針鑿、管家理帳。
曾祖母故去後,出了些變故,任上的先生紛紛請辭,在上京城西成立了西山書院,原模原樣地照搬了這套制度。
承平侯府的家塾卻大不如前,拿鄭昂來說,若學拳腳騎射尚有功夫不錯的師傅教,可說到沙盤推演,也許只能等鄭叔茂空閒時指導兩句了。
阿團心裡癢得跟貓爪撓似的,心說這位曾祖母不會是個穿的吧?眼神飄忽地問老侯爺:“曾祖母,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唔,我怎麼聽著,跟尋常女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