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抽屜裡拿出後收到的信,取出檔案,急速地翻到最後一頁,看著上面的內容,咬牙切齒,而後抬起頭,將手中的檔案劈頭蓋臉丟到綦連客臉上:“你給我看清楚,這上面寫的都是什麼!你綦連客身體裡流的,就是我綦連家的血!在我跟前玩心機,你還嫩了點!”
48 假作真真亦假
紙張邊緣銳利直如刀鋒,綦連客玉石般的臉龐上頓時出現兩道紅痕,隱隱滲出血絲。
僵了幾秒,他俯身拾起那幾張紙,掃了一眼,泛起苦笑。果然,綦連端心機極重,除了交由秘書的樣本之外,還留了樣本親手寄給其他的檢測機構。
縱使透過秘書之口,得知了那兩家機構,並透過同學和朋友的關係,事先打了招呼,讓他們協助修改了檢測結果,卻仍是無法阻擋他從其他來源得知真相。
果然是如他所說,自己還是太嫩了,根本不是對手。
但是,誰在乎呢?
抿了抿嘴,和綦連端極為肖似的眼眸漫不經心地垂下,淡淡地說道:“這麼做,我不過是想讓爸的心裡能好受點。但爸非要知道事實的話,我也無能為力。是親生兒子也好,養子也好,我都無所謂。”
能和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固然好,如若不能,他也甘願和她做一對地下情侶。只要他們相愛相守,這些,他完全不在乎。
綦連端臉上鬆弛的肌肉不住抖動,下垂的嘴角也在顫抖,他惡狠狠地盯著平靜的綦連客,眼裡迸出血絲一般,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個字:“滾!”
綦連客垂下眸子,默不做聲地走出。
盯著緊閉的病房門,綦連端喉結不住上下滾動,鼻翼翕動,攥了攥拳頭,惱怒地將床頭櫃上的紙筆、擺件等掃落在地,然後重重地躺回床上,不住地揉著額頭突突直跳的青筋。
出了門,就看到柳萍在病房前踱來踱去,甚是憂愁。綦連客叫了她一聲,柳萍看看他,又看看病房,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綦連客握住她的手,道:“媽,爸現在沒事,不要擔心。”頓了頓,又補充:“我會讓人多關照的,您放心。”
柳萍點點頭,手卻止不住地顫抖,她抬眼看看兒子,神情有些恍惚,彷彿在他身上看到了綦連端年輕時的影子,一會兒似乎又看到古妍冷冷的、怨毒的、刀子一般的目光,還有小時候的古暮沙,那迷惑不解的、受傷的神情。
往事不堪回首。
她的性子素來優柔,甚或有些懦弱,那時竟也有勇氣,飛蛾撲火一般選擇了一個已婚中年男人。呵,愛情啊,到得現在,她也分不清當時自己究竟是年少無知的迷戀,還是真的愛他。
所謂追求真愛,又怎能抵得住道德的譴責。以愛之名,做的卻是為人所不齒的插足之事。
心底的愧疚和羞恥,不曾隨著時光消散,反倒越積越深,早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不自覺地,在沙沙面前便露出低微的姿態,她根本抬不起頭來。
她都做了些什麼!
破壞了一個家庭,讓一個女兒失去了母親,讓一對父女產生隔閡,讓自己的兒子陷入這種境地。
柳萍深吸口氣,反握住綦連客的手:“小客……”
對上那雙沉靜卻沒有任何情緒顯露的眸子,柳萍心下沉了沉,而後猶疑道:“你爸他,剛才說了什麼?”
綦連客扶著她讓她坐到椅子上,才道:“沒什麼,就是跟我說說檢測報告的事。”
柳萍的目光停在他臉上的紅痕上:“你們,吵架了?”
“沒。”綦連客輕輕地笑了笑,安撫地道:“不過是說不到一塊去罷了。我和爸就這樣,您也知道。”
柳萍低低地嘆了口氣,沉默不語,又是無奈又是悲涼。
“媽……”綦連客輕聲道:“我和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