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柳萍身子一僵,他住了口。
柳萍恍恍惚惚地抬頭,唇角掛著苦笑,神色慘淡,彷彿囈語一般喃喃道:“孽緣……”
他低垂了眸子,並不答話。
柳萍出了會兒神,扭頭看著沉默的兒子,唇顫了顫,輕聲道:“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或許這便是她應得的報應。她害沙沙失去一個親人,便要償還她一個。
只是,心底怎麼可能不掙扎……一時衝動之下,跟綦連端撒了謊,想要幫助他們一次,卻無濟於事,只落得自己如今反倒後悔起來。
她愧對古家,卻也不願兒子錯到這麼離譜。畢竟是她的兒子,她的骨肉,如今卻要讓她眼睜睜地看著他走上一條不歸路。掙扎過後,只能選擇旁觀,痛苦地旁觀。
綦連客沉默地握住她的手,不知自己能說些什麼。柳萍抽出了手,不再看他,站起身道:“你去忙吧,我去看看你爸。”
便在這時,安靜的走廊盡頭傳來一陣喧譁。
兩人隨聲望去,大約十來個人出現在本應“外人勿入”的高等病房外,扛著長槍大炮,拿著話筒,快門聲此起彼伏,還不時夾著閃光。
“看到了,就在那兒!”
一群人嘈雜不已,急行軍一般跑過來,綦連客眉頭皺了皺,看來醫院的安全制度有待加強。這層樓的某間病房住的似乎是某位官員,最近還傳出了收受賄賂的流言,或許就是這些人的目標吧。
他看了那頭一眼,對柳萍道:“媽,外邊太吵,你快進去吧。”
柳萍點點頭,剛走兩步,一群人已經趕到他們身邊,並將他們圍了起來。
綦連客神色一冷,將柳萍拉在身後,冷聲道:“病房區請勿喧譁,各位難道不知道嗎?”
一群人卻恍若未聞,話筒一根根伸到他面前,爭先恐後地發問:“綦連先生,請問你是不是古氏總裁綦連端的私生子?養子是不是個幌子?”
“你和古暮沙是什麼關係,是戀人還是姐弟?”
“有訊息稱你們從一年前就開始戀情了,這是真的嗎?古暮沙是不是因為你才和未婚夫分手的?”
“綦連總裁身體不適,是不是因為得知你們戀情的緣故?”
“綦連先生……”
更有人將目標轉向柳萍:“柳女士,請問你是如何看待綦連先生身份問題的?對於古氏的股權分配有什麼想法?綦連客屈居醫生之職,在古氏沒有一席之地,是否和他的身份有關?”
“綦連客是否真的是養子?”
“……”
綦連客面色冷沉,眉頭微蹙,伸手撥開遞到柳萍面前的話筒,道:“有問題問我,請不要打擾我的家人。”目光在幾個急切的人身上一掃,冷漠之極,卻也含著隱隱的威懾力。
於是話筒全部伸到了他的面前,鏡頭也全部對準他。
綦連客看向其中一個人,冷淡地道:“二十年前,家父便已經對外宣告,收養我為養子,這些陳年舊事,諸位還糾纏不休炒冷飯,難道是江郎才盡,找不到更好的題材發揮?”唇角微勾,帶著淡淡地譏誚。
幾個記者竟被堵得一時說不出話來,愣了幾秒,一個人把話筒往他嘴邊送了送,道:“古氏集團往親子鑑定中心寄了幾份快件,綦連先生對此有何評價?如果不是存在身份疑問的話,又怎麼會想到做親子鑑定?”
綦連客目光轉到他臉上,挑了挑眉:“古氏集團寄出的快件就一定是鑑定我的身份的?你的證據真是夠充分的。”
那人臉上一紅,一時想不出該如何反駁,旁邊有人問道:“綦連先生既然預設養子的身份,那你和古暮沙的傳言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打算藉機進入古氏?”
“哦?”綦連客淡淡地勾唇,“你也說這是‘傳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