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美觀的拱橋上面,行人往來不絕。
“錢給你,繼續向前劃。”他將十兩銀子遞給船伕:“再劃兩條街,你就可以從另一條河回去了。”
“客官……”
他提著包裹,輕靈地躍登兩丈高的橋面。
船伕吃了一驚。
大概是見過世面,經過風險,長槳一緊,船疾衝過橋,在前面百十步,折入另一條小河,急急駛入市區最忙碌的市河。
跟蹤的船折入這段河道時,卓天威已經在一些驚訝的行人注視下,向街南匆匆走了。
他住進市河旁一座小客棧,棧名江東老店。
滄浪亭雖是府城的名勝,但目前是韓家的產業,所以附近也稱韓王(韓世忠)園,有小山有數十畝的大池。
北面就是府學舍,迤南一帶便是三元坊,三元坊的郝家,四爺郝明山原來是以河商起家的暴發戶。
他在三元訪附近走了一圈,看到郝家改建了的大宅院,樹小牆新,一看便知不是什麼名門宅第。
河商,指利用運河做大宗生意的富商,擁有自己的棧號和船隻,擁有自己的人手和地盤等。
他孤家寡人一個,又不太熟悉江湖門檻,辦起事來難免縛手縛腳。
但他不急,有的是時間,他有貓一樣的耐性,隱藏著的利爪絕不輕易伸張。
他心中雪亮,郝家正在緊鑼密鼓提防意外,小桃紅必定受到行家的嚴厲盤法,那根三珠鳳釵可能已回到郝四爺手中了。
終於,被侵犯的一方失去了耐心。
江東老店是一座毫不引人注意的小客棧,最大容量也只能容納三四十位旅客,這種小旅舍在府城內外為數甚多,龍蛇混雜不夠高階,但好處是往來自由,要什麼就有什麼,包括供應女人而不會引人注意,從外面帶女人回來也沒人理會。
一早,剛洗漱完畢,虛掩的房門被人推開了,接二連三進來了四個青衣大漢,和一個瘦竹竿似的青袍人。
他一面整上袍帶,一面含笑向這些不速之客頷首示意打招呼,似乎對這些粗胳膊大拳頭的人出現,早就在意料之中,不以為怪。
“諸位隨便坐。”他離開座口:“凳只有兩張,不妨床口坐,客居狹隘,休怪簡慢。”
“卓公於從高尚的天昌客棧,遷來江東老店這種骯髒旅邸落腳,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佩服佩服!”瘦竹竿在小圓桌的對面坐下,語氣倒是怪溫和的道:“這也好,畢竟可以逃避一些麻煩。”
“呵呵!好說好說!”他在最後一張小圓凳落座:“在下做事從不逃避,過來這裡只為了方便而已。在貴地,我卓天威是外地人,人地生疏,只有一雙拳兩條腿,逃避不了的,想逃避就不要來。客店的流水簿中,留有在下的底細,諸位想必早已調查清楚了。請教,你閣下是……”
“區區姓陳,陳振德。”
“好名字,振興武德呢?抑或是道德?”
“陳某確練了幾年武,振興武德還談不上,卓公子這幾天把郝四家都摸得清清楚楚了吧?”
“差不多,大概情形可說相當瞭解。還需要進一步瞭解的是郝四爺的行蹤,這可不是三天兩天便可以瞭解清楚的,得花不少工夫。”
“卓公了,為何不投刺往見?”
“不可能的。”他搖頭:“名刺上沒有什麼大名銜可具,貴長上不會接見的,貫長上交往的人,都是達官巨賈名賢富紳。而且,貴長上何時在家,在下還沒調查清楚呢!白跑幾次豈不自討沒趣。”
“區區不才,為公子於敝上前先容,為公子引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陳老兄的好意,似乎在下不宜拒絕呢?”
“對。敝上今天恰好在家,卓公子何不隨在下一同前往一晤?敝上必定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