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長生不老的秘方。”
我已疲於奔命,我舉目四望,看不見一個人,只看到一片蠕動不已的活物,他們面目猙獰地撲上來,口腔裡似乎還帶著血肉的腥味。
我又來到了玄武山——或者說玄武山所在的地方。
我看著雲霧繚繞的高山,身上纏滿了塵土,我想起過去因為玩的太髒被師父壓著按進水裡,這時我突然回憶起她的模樣。
她穿著嫩黃的紗裙,面孔蒼白到似乎能夠散發出淡藍色的光芒,在那種毫無血色的蒼白之下,她卻仍可以是一個豔麗的,妖媚的美人,因為她笑起來,整張面孔便成了最引人沉淪的一道光芒。
她從霧氣中走來,婷婷如一株玉蘭。
師父揩去了我臉上的血跡,說:“觀漁,好狼狽啊。”
然後大地突然震動起來,岩石滾落,沖垮了大軍的陣型,那群蠕動的活物突然被分裂開來,變作了哭爹喊孃的一個又一個的人。
天空中有驚雷落下,雷光像是利劍般從九天垂落,在地面上打下一個又一個的深坑。
所有人突然跪了下來,他們在絕對的力量面前臣服了,他們寧願等死,也不願意反抗。
“玄武山”動了起來,它長出了粗壯的,擎天柱一般的四肢,在轟鳴的震動中前行,然後慢慢踏至虛空,飛向天際。
我抱著雙膝坐在地上,舉目是廣闊無垠的天空。
我曾以為我的生命要結束了,卻發現,這或許只是我人生中一個小小的插曲罷了。
師父叼著一根草哼著歌,哼的是不知名的調子。
她仍是那個嬌小的少女,我站在她身邊,已經比她高了。
但她是個高人這件事,我已經發現了。
正文 第106章 孟小寶的奮鬥史
佛堂即是地獄。
那個時候,我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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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經是個和尚麼。”陳修平這樣問孟小寶。
孟小寶的笑容便顯得有些奇怪,拿餘光瞥著陳修平,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件事其實是夜覃告訴陳修平的。
夜覃可能已經猜到了什麼事情,程印離開渡劫之後,便總是頻繁地來找陳修平,那日夜覃來同陳修平討論陣法,突然提起了孟小寶——她是叫他趙子存的。
“他的名號真的很多。”夜覃這樣說。
陳修平此時已是一宗執掌,若是在外人面前,已有相當的權威,但是本質上還有些畏懼這位看上去慵懶卻氣勢十足的夜家公主,但多少學會了裝模作樣,只是在她面前話並不多,聽她這麼說,也只反問了句:“很多麼?”
夜覃“嗯”了一聲,調整了下姿勢,換了隻手撐臉,眼皮懶懶地抬起來:“你不是叫他孟小寶麼,好像現在的道號叫做‘復真’?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叫趙子存,聽說是他的俗家名字。”
“俗家名字?”陳修平像是隻鸚鵡一樣重複著夜覃的話語。
“嗯,以前他做小和尚的時候,法號是叫做……好像叫做明空,唔,是叫做這個麼,我也不大記得了。”
陳修平卻第一次知道,原來孟小寶以前還做過小和尚。
於是他問了出來,但是聽見孟小寶的提問,卻只笑了笑,並不回答,只問:“那你對佛道應該都有涉獵咯?最近出現了許多佛宗弟子,大家都不知道怎麼和他們相處呢。”
他覺得孟小寶或許並不想談論這往事,所以並不往這方面深入。
孟小寶卻搖了搖頭,他把目光投向虛空,好像在隔著雲層看另外一個世界,他說:“所以說,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他好像在嘆息,聲音如雲霧般從最終吐出:“我對佛啊,一點都不知,一點都不懂——連門外漢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