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你帶得有宿具麼?”
南宮羽道:
“帶來了,也好,我們這就找地方睏覺去。”
“三才埠”本來就是個荒落的小鎮甸,出了鎮甸,到處都有僻靜隱蔽的處所,毒魄選中了鎮外道路旁的一片斜坡打尖,坡上還生有幾叢林木,既遮光又遮亮,看上去還挺適宜的。
在林子裡,他們找到一處窪地,地面半僵著枯黃的野草,窪地四周有高矮不等的林木掩遮,好比圍上一圈天然的籬笆,正合人馬將歇。
南宮羽攤開毛毯,四仰八叉的躺了下來,先伸個懶腰,又把毛毯的一邊蓋到身上。
神色十分滿足的道:
“真叫舒但,至少比起姓屠那家客棧來要清爽自在多了。”
毒魄坐到一棵樹下,兩足盤疊,雙手並置膝間,默默運氣調息,形態極具悠然。
翻了個身,南宮羽招呼道:
“你不睡一會?”
毒魄睜眼微笑:
“打坐調息,也能收到憩歇之效,而且在過程中可以保持更高的警覺。”
南宮羽打著哈欠道:
“我就不行,非得躺下來睡覺才有精神,光是打坐,總有些隔靴搔癢的味道,難以盡解乏困……”
毒魄道:
“你是安閒日子過久了,對艱苦環境的適應就在不黨中逐步退化,南宮,如果你必須經常亡命於奔殺之間,求生在危機四伏的險惡情況下,餬口期之刀頭,我包管你能隨遇而安,站著都可以睡覺。”
往毯子裡一縮,南宮羽聲音模糊的道:
“還不到那等關頭,何苦受那樣的罪?真要逼到這一步入我自然也能湊合……”
毒魄閉目不言,過了一會,南宮羽輕微而均勻的鼾聲已隱隱響起,但使毒魄覺得奇怪的是,跟前除了南宮羽的鼾聲之外,似乎還有別的聲音摻雜其中。
那聲音,呃,好像是什麼人在說話,在窪地的上頭說話。
張目仰望,毒魄又凝神傾聽,不錯,的確有人在說話,位置正是窪地的上方。
他們所處的角度,剛好是視線的死角,上下之間,誰也看不到誰。
稍做考慮,他立刻順著窪地邊沿往上摸進,到了略呈弧形的窪地頂尖,赫然發現三個人、三匹馬正窩在林子裡,形色鬼祟的不知搞什麼鬼。
三匹馬在林中隨意倘祥,三個人卻聚成一堆,其中一個叉開雙腿坐在一塊橫石上,另兩個站立著,光景像是坐著的人正向站著的人問話。
毒魄謹慎的以林木為掩護向前接近,待近到足以聽清楚對方言詞內容的程度才停止下來--
此地此情,直覺上,他就認為這些人形跡可疑,十九不是好路數!
坐在石頭上的那一個,無論神態舉止,一看就知道屬於帶頭的身份。
這人長了一張狹長的馬臉,臉色微黑,最不相襯的乃是配上一副寬扁的鼻頭,只這副鼻頭,便把整張面孔的調合感擾亂了,叫人一看,就不知哪來的這一股彆扭。
站著的兩位,一箇中等身材,腮幫子上長了顆銅錢大小的黑毛濾。
另一個略微肥胖,短脖子上頂了顆圓滾滾的西瓜腦袋;兩人的模樣都十分拘謹,好像面對的這一位正是他們如假包換的老祖宗。
坐在石頭上的“老大”拿手摸著下已--似是有陣子不曾梳洗過了,唇顎上青森森的胡茬子已冒得老長。
現在,他的語氣裡像有什麼疑慮:
“那段一峰,你真個全弄清楚了?麻德生沒有回頭再去店裡找我們?”
叫段一峰的這位哈下腰來,黑濾上的那撮毛在風裡飄動:
“你寬心吧,頭兒,裡外我都問過,的確沒有人看到麻德生殺胚上門,客棧左近我也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