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晃肩,人往橫走,他身形甫閃,背後牆壁上已“砰”一聲裂開一個人頭大的洞口,磚屑泥粉迸揚下,竟似鐵錘所擊!
“祭魂鈞”由下向上飛起,鋒刃劃空,只是一抹晶澈的虹帶、當陰落雁迅速騰避的一剎,虹帶倏而碎散成漫天的炫彩,繽繽紛紛,封罩住姓陰的每一個可能衝突出去的角度!
雙方的招式俱皆奇快,攻守之間,僅乃瞬息,而邵鐵肩叱喝一聲,他那柄宛若銀蛇也似的緬刀已對準毒魄左脅刺到!
鉤刃在半空中迴旋,弦月聚一,金鐵交擊聲裡,邵鐵肩的緬刀倒揚,人亦歪歪斜斜震退幾步,差一點就撞上了那扇破門。
南宮羽的長槍指向潘東嶽,槍尖寒芒流燦,快若電掣,潘東嶽挫腰抬臂,一對短蛇矛併疊成叉形“鏗鏘”迎上,南宮羽長槍猝收,十六槍幻灑為一朵大花,花蕊花瓣俱似毒螯,再度合攏向敵。
潘東嶽竄走翻掠,身法矯捷之極,他的兩隻短蛇矛便在遊閃之中吞吐點劃,伺機運展,而南宮羽槍尖挑戳,彷彿寒星飛舞,流螢彙集,任是潘東嶽如何使力,硬是逼不進洪門半步!
這時,陰落雁的傢伙已亮了出來,那是一條純鋼三節棍,他這條又沉又重的三節棍還有一處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棍頭嵌著一枚鋼勾,打、砸、掃、撞之外,更另帶扯刺的功能,端的歹毒。
三節棍“嘩啦啦”大力揮擊,緬刀縱橫掃劈,陰落雁和邵鐵肩兩人合攻毒魄,現在,毒魄只是緊握他的“祭魂鉤”,在敵人凌厲的夾擊下連連穿梭挪移……
暴聲斷叱,邵鐵肩整個身形陀螺般旋轉,人在旋轉中急速出刀,於是,刀光便恍如一團炸開的冰球,做著不規則的,但密集無比的參差刺射,刃芒破空,似也帶起了昔日刀頭下冤魂的泣號,淒厲得很。
斗然間,毒魄躍騰而起,他的背脊貼上殘破的屋頂,人往側翻,“祭魂鉤”居中狂斬,強烈的銳風挾著剛猛至極的力道以萬鈞之勢劈落,劈向地面,劈向那滾動的光球,也將邵鐵肩從頭到腳劈成兩半!
緬刀的碎屑被絞碎為點點片片的光影,光影浮沉在黏蠕猩赤的斑斑血肉之間,沒有喊叫,沒有呼號,一條牛高馬大的漢子,就這麼煙消雲散了。
血霧飄漾的情景,氣氛怖慄而幽異,陰落雁捂著面孔踉蹌後退,喉中曝吼不已,毒魄身在空中倏忽倒滾,“祭魂鉤”的銀鏈閃炫,鋒口揚起,以不可思議的快速戳進陰落雁的後腰,下手之狠,決不容情!
陰落雁的面孔突兀扭曲,一對眼珠子幾乎要跳出目眶,他一聲霹靂,震得屋瓦顫動,三節棍全力回掃,人也一頭撞向毒魄。
毒魄似是早已料到對方會來這一手,他輕輕拔升,分寸拿捏得極準極巧,只是剛剛飄升到三節棍貼著靴底掃過的高度,而陰落雁猛衝隨至、他霍然倒掠三尺,銀鏈斜扯,這一批,使嵌入陰落雁後腰肉的鉤刃撅翻外崩,就連姓陰的五臟六腑一遭給扯了出來!
驟來的痛苦是無以復加的,是人的忍受力極限之外的,陰落雁高舉雙臂,口鼻噴血,搖搖擺擺走出兩步,已像一堆爛泥般癱在地下。
眼見兩個拜把兄弟活生生的慘死麵前,潘東嶽所受的衝激已不止是驚恐、是震撼,更是難以言喻的沮喪與徹底的鬥志全消,他在猝然分神的情況下,寒光一點閃過肩頭,小小的一朵血花甫始湧現,不等他雙矛反擊,南宮羽的槍尖已冰冷的抵住他的咽喉。
毒魄懶洋洋的坐回原處,目光巡視,忍不住長長嘆了一口氣。
槍尖頂在潘東嶽的喉頭上,南宮羽吆喝道:
“先別嘆氣,這一個要怎麼處置?”
毒魄瞅著這碩果僅存的一果,聲音冷硬的道:
“潘朋友,貪婪的代價,往往便是一場空,不當的期求,換來的多為錐心刺骨的慘痛,你是否還要這樣的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