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來,淨是編造些不成理由的理由哭窮喊冤,拖拖拉拉,今晚上便是第三次談判,姓馮的依舊半錢銀子不加,這不是完全欠缺誠意是什麼?他勾引了我們老大的女人,還幾次三番誆騙我們,這種人,還留著幹啥?當然該殺該剮!”
陰落雁逼視毒魄,眼露兇光:
“事情經過你已知道了,本來是姦夫淫婦,皆曰可殺,我一再寬恕他們,包容他們,這一雙狗男女不但不知感恩圖報,甚且連一點遮羞錢都吝於付給,真正是可忍孰不可忍,想我陰落雁堂堂男子漢,昂藏七屍之軀,豈能容人當做縮頭的王八?老子錢不要了,端端要命,你說,這算我的不是麼?”
毒魄道:
“你需不需要我表示意見?”
陰落雁大聲道:
“只要你說得有理--”
聳聳肩,毒魄道:
“這檔子事,足可編人天下奇談之內,見之聞之,實在令人拍案叫絕。”
陰落雁氣呼呼的問:
“什麼意思?”
毒魄慢條斯理的道:
“陰朋友,首先我要指出,春花和你並無婚約的拘束,不管她是否自願,充其量僅是跟你姘居,姘居在一起的雙方,圖的不過是個男歡女愛罷了,一朝到了感情難以為繼的辰光,一拍兩散才是上策,任何一方的勉強行為都會演變成痛苦的結局:照常情來說,女人總比較柔弱,當這個女人與這個男人混不下去了,尤其這個男人還是個厲害角色,便必有她不得不爾的原因存在,譬如凌辱、虐待、欠缺情愛基礎等等皆然,而春花既不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亦非你們納聘相迎的妾侍,嚴格而論,二位之間根本沒有正式關係,她忍受不了你,你又不放人,除了一走,更有何途?春花走得應該沒什麼牽掛,陰朋友你與春花又無名分可言,屢屢追逼於她,就不大合道理了……”
南宮羽介面道:
“要不到人,改為要錢,則更等而下之,不見品味,堂堂男子漢,昂藏七屍軀,竟拿一個婦道人家的身體來討價還價,索需不遂便進而暴力相向,這男子漢未免當得慚愧!”
毒魄跟著道:
“所以,我認為此乃天下奇談,說起來實是笑話一樁。”
兩個人一搭一擋,言飼之間極盡諷刺揶揄,不但陰落雁聽得面孔泛青,山羊鬍子無風自動,連扮白臉的潘東嶽都忍不住勃然色變。
“猿峽三果”的第二位--邵鐵肩怒叱一聲,口沫四濺:
“狗日的,這分明是一面倒,存心偏袒那馮德恩嘛,這兩個龜兔子,把我們兄弟當做什麼耍啦?”
潘東嶽容顏陰沉,冷冰冰的道:
“朋友,我之所以對二位一再委屈求全,好言包容,為的只是不願另生枝節,傷及無辜,不想二位卻不識抬舉,得尺進步,拿我們一片善心當成了牛肝肺,‘猿峽三梟’可以血濺三尺,但決不接受奚落!”
南宮羽道:
“我們僅在敘述一個事實,辯明一點道理,潘朋友。”
陰落雁突然粗暴的大吼:
“最後再問你兩個龜兒子一句--交不交人?”
這一次,是毒魄回答:
“你該看得出來,陰老兄,我們的樣子,像要交人的樣子麼?”
潘東嶽因為過於氣惱,嗓音也變尖了:
“費盡唇舌,竟是白搭,我把你兩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東西一起活宰了!”
毒魄爽脆的吐出一個字:
“請。”
陰落雁踏前一步,左掌一伸,但見那雙左手又寬又粗,五指箕張有如鋼勾,掌心更泛著一團隱隱的烏紫色,隨著他左手的動作;一片勁氣化為五股,透過指尖穿射而出,勢強力銳,活像五隻脫弦怒矢1
毒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