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呃!」
蕭翊想要低聲辯解,那抵在喉間的力道卻越發強硬,頓時便讓他眼前一陣發黑,強烈的窒息感霎時讓他失去了言語的力氣,只能被對方挾持著向外離去。
「你珍貴的禮物可在我的手裡——」抓住蕭翊的人族修士高聲向城主的方向喝道,「如果不想讓他成為一具屍體,現在就放他們走!」
那人族修士是要以蕭翊為籌碼,脅迫城主放走其餘所有的人族修士!
「你竟敢!」
城主一拂袖震開四周圍攻而上的人族修行者,回身往兩人直撲而來,怒不可遏地低吼道:「敢傷害他,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一個叛徒而已,我為什麼不敢?」
「不過是一條跪在腳下搖尾乞憐的狗,原來……他這麼重要?」
那修士聞言輕蔑一笑,手下凝聚起一枚冰錐,在下一刻毫不猶豫直直捅入蕭翊心口——霎時便將他整個人都貫穿,死死釘在一旁的巨木樹幹上!
「那這個叛徒更要受到懲罰,讓他痛不欲生地死去才是!」
「唔——!」
「你該死!」
撕裂般的痛楚從心□□發,隨之而來的寒意瞬時侵入他的體內,如被萬蟻嗜咬的痛苦剎那間降臨,蕭翊幾乎在剎那間便失去了知覺,卻又在下一刻被劇烈的痛楚生生痛醒。
渾身的血液都變得冰涼無比,虛弱的感覺變得越來越強烈。
那冰錐捅穿了他的心臟。
而蕭翊此時全無修為在身,根本無力護住心脈,此時此刻他仍活著,只不過是因為修行者強悍的身體仍舊延續著他的生機。
但他的身體卻也已經到了極限。
「咚——咚——咚……」
他的心跳聲越來越微弱。
蕭翊的眼前漸漸蒙上一層陰翳,五官變得越來越遲鈍,身體的痛楚,耳邊譏諷的嘲笑與羞辱,還有城主暴怒的吼聲……一切彷彿都在逐漸遠去。
他就要死了。
但他還不想死。
他還沒有證明自己不是叛徒,他還想要尋到自己的大道。
他向師兄許諾過,要在九天並肩而立,要一同登頂大道……他還沒有完成自己的諾言。
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見到師兄最後一面……
他怎麼可以就這樣死去?
他——不——能——死!
「嘩——嘩——嘩——!」
就在這時,蕭翊身體內忽然有另一道聲音驀地響起,正變得越來越清晰有力。
那是血脈深處某種被壓制了幾十年的力量,在這具身體本身的靈力受到限制,主人的意志瀕臨消弭之際,終於再無任何桎梏與阻礙,霎時便衝破重重封鎖,降臨在這具身體之內!
「轟!」
可怖的力量洪流沖刷過血脈與肌骨,將它們打碎又重組;心湖天地內掀起滔天血海,無聲無息滲入乾涸斷裂的大地;不行劍與九逍劍尖嘯著隨之急掠而過,將那道落在山巔心湖的魔紋一擊擊破!
被禁錮的靈力得到釋放,卻再無法阻止那道深紅如潮水般的力量,原本將要爆發的血脈爭鋒卻在身體主人瀕死的情況下無聲無息湮滅,兩道力量彼此交織纏繞,最終融合到一起,一點一滴改變著蕭翊的身體。
從這一刻起,他才真正成為了一個人、魔兩族的混血。
而蕭翊從此刻起,也將再也無法回歸人族,從此都將踏上另一條前所未有的大道。
他再也回不去那個人間了。
魔族莊園內,警惕守在蕭翊身邊的人族修士和正要攻向那人族的城主同時一震,於下一刻不約而同向外疾退。
他們驚疑不定地望向被釘在樹上昏迷不醒的劍修,